先打破了尷尬的沉默:“你說剛剛的青青有問題?”
“是,”容予皺起眉頭,“她剛剛像變了個人,完全不是之前那個奶凶的小孩的感覺了。最最要緊的是,她怎麼會知道我失憶的事?這是我們進入幻境以前發生的事,而且按理說隻有我們二人會知道。所以我才想到了關於蜃氣的傳說,那個傳說中,蜃氣第一層會化出人心底最恐懼之物,第二層是心底最想要之物,第三層是最不願麵對之物,這代表著,蜃氣可以讓人暴露自己的內心。”
“師兄”溫聲道:“所以,剛剛很可能是蜃氣為了困住我們而搞出的把戲?”
容予道:“是。它既然能根據人的內心幻化出不同場景從而把人們留下,自然也能用這種方式讓我們分開,進而阻止我們離開。所以我懷疑,我們進了青青的幻境,而這個幻境根據我們的加入做出了改變。比如我們二人在這裏都有了身份,還有我們的熟人老徐出現。而且我們改變了青青和小太子的生活,我總覺得這一點也是有意義的……”
“師兄”道:“嗯。慢慢來,明天再問問他們,會得到更多線索。”
容予歎道:“隻能這樣了。今晚先睡吧,明天再說。”他今天折騰了這麼久,也實在是心神俱疲。
“師兄”便扶著容予洗漱上-床,然後躺在他旁邊。
容予原本以為兩個大男人擠在一起,他會覺得非常不適應。但奇怪的是,他不僅不別扭,竟還再次感到十分熟悉。
這下,就算容予再不想承認,似乎也隻有這一種合理的可能:他們兩個人本來就是道侶。
容予甚至有種本能的反應:他想把身邊這人擁入懷中,然後抱著他睡覺。
這也太……
容予正處在震驚之中,“師兄”突然開口了:“師弟,剛剛那件事,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
容予立刻放下這些亂七八糟的心思,問道:“嗯?”
“師兄”緩緩靠近他,溫熱的鼻息撲在他臉上,語氣不明:“你……就這麼相信我麼?”
容予愣了一瞬,正想回答,“師兄”便靠得更近,幾乎將容予按在床榻上,輕輕笑道:“你又怎知我沒有盯上你?”
容予把剛剛準備好的回答咽回了肚子裏。他終於明白過來:自己這好像是被調♪戲了??
“師兄”低頭在容予臉頰上輕輕一吻,然後便退回了正常距離,溫聲道:“晚安。”
容予:……
好家夥,撩完就跑,真有你的!
不過其實“師兄”的這個問題,他並不能給出確切的答案。雖然在青青和“師兄”之間,他肯定會選擇相信“師兄”,但他確實無法證明,“師兄”說的都是真的,無法證明他自己不是身在騙局之中。
甚至他對“師兄”的信任、熟悉和親近,都確實有可能是被什麼操縱而產生的,這種感覺可能是虛幻的,他心裏一清二楚。
但是他隱約能感覺到,如果這個人是虛幻的,他的世界裏可能也不剩什麼真實了。
所以,如果這一切是騙局,那麼別的好像也都不重要了。
第二天清早,容予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再次和“師兄”抱成了一團,好像在床榻上糾纏了一夜似的,姿勢極其曖昧。
要命的是,非常不巧,兩個人都有了一些早晨很容易有的生-理-反-應,兩人的小兄弟非常不和諧地頂在一處,場麵十分尷尬。
“師兄”似乎還沒醒,容予能感覺到他拂在自己麵上的呼吸悠長平穩。
容予沉默片刻,把自己的良心吃了下去,決定還是做一個渣男。
於是他小心翼翼地放開“師兄”,又去拉開師兄抱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想要提上褲子不認人,擺出無事發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