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所以傳說中十二樓能讓人直接飛升,是真的嗎?”
中年人的聲音遠遠傳來:“我吹的……還真有人信啊……”
容予從回憶中回過神,想到這最後一句,又不由想到了掌門,想到了從老祖宗開始,每一代拚了命想要拿到十二樓的門派掌門。
他神色複雜地摩挲了一下十二樓上的玉環。
然後,他便突然想起了剛剛在太虛山上看見的江自流,臉色沉了沉:“嘖……給那小子跑了。”
如今這種情形,他還沒辦法去追。
陸識途接道:“師尊不必擔心。我在他身上下了追蹤符,等師伯好起來了,我們再去追也不遲。”
容予不可思議地抬頭看他:這人是新學了讀心術嗎?而且,他又是怎麼想到要給江自流下追蹤符的?
“當時我看到師尊在看他,他又一直鬼鬼祟祟的,再想到以前的那些事,弟子猜測他也參與了,所以便下了符咒。”陸識途竟是又猜中了容予的想法,不緊不慢道。
容予放下心來,讚許地摸了兩把陸識途的頭。他總覺得……自從恢複記憶之後,不知道為什麼,陸識途似乎常常能明白他在想什麼。
至於江自流……
容予想到了剛剛所見的江自流的模樣。那一抹身影看著人不人鬼不鬼的,估計是上次門派大比的時候,他太過勉強自己,傷了靈脈根骨,讓本就中等偏下的天賦雪上加霜。天賦不行、靈脈受損、功法不合適、靈劍不承認,江自流這修煉之路簡直沒法走了,難怪變成那樣子。
就算有再多氣運加身,江自流也是沒救了,這對手實在是不值得擔心。
容予亂七八糟地想著這些事,而他身邊的陸識途,則垂眸看著十二樓,同樣不知在想些什麼。
七日後。
醫修點點頭站起身,呼出一口氣:“這樣便至少能保他性命無憂了。”
容予伸手撫平容百川被子一角的褶皺,聲音有點啞:“那……師兄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醫修沉默一下,搖了搖頭。容予的臉色頓時僵住了。
醫修道:“他如今雖說性命無憂,但……旁的事,我一概不敢擔保,隻能看他造化了。長老,不……容前輩,我也要走了。”
容予仍看著容百川,嘴上隨口問道:“這是要去哪?”
醫修邊收拾藥箱邊道:“以前結識的朋友在雲山派,邀請我投入他們門下,我已經應了。”
容予怔然道:“啊……恭喜。”這幾日一直守在破山峰上,他對“太虛劍派真的倒台了”這個事情還沒有什麼實感。聽到有人已經開始自謀出路了,這才意識到,這門派,是真的已經被他一劍斬斷了傳承。
“對了……”容予想了想,還是問道,“掌門呢?其他長老和弟子呢?”
“護山大陣被毀那天過後,就沒人再見過掌門……啊不,上官。不過他本就病重,那日又受了非常嚴重的反噬,估計也是……不剩幾天了。有人說他回家鄉養病去了,在十萬大山附近的一個小山村,不過……就算是真的,恐怕他能不能回得去都是個問題吧。其他長老弟子嘛,有下山入世的,有拜入其他門派的,各有各的打算吧。”
“哦對了,淩霄沒走。他反噬也很嚴重,似乎當時也用了邪術。他們這種被邪術反噬的情況,與你師兄秉真不同,就算保下一命,身體也是廢了。如今宗門倒了,他那些弟子也第一時間走的走散的散,他也再沒有數不盡的丹藥靈草養著了。前兩天聽說疼瘋了,一頭撞進宗門後山的野林子裏了。沒人真的去找,也沒人知道他如今怎麼樣了。”
醫修神色淡淡的,顯然對淩霄並無好感。容予聽著他這話,也算聽出來淩霄長老在門派裏的人緣到底有多差了。他以帶著重傷的凡人之軀進了後山那種野地,就算僥幸沒被靈獸咬死,那裏地勢險峻,保不齊哪一腳踏空就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