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糖果似的向往的表情,但同時還有幾分為難。然後他認認真真地拒絕了:“不行呀,掌門師父說了,以後要收我為徒,我不能跟長老走了。”

說著,他像是有點遺憾不舍似的,仔仔細細地看著容予的臉,好像要留下點什麼。

容予聽到這話,想起了幾年之後陸識途會受到怎樣的對待,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

陸識途小大人似的,輕輕伸手摸了摸容予的手臂,安慰道:“你不要不高興。我經常去找你好不好。”

容予一下子氣不起來了。他也認真搖頭道:“不好。”

他突然伸手,一把抱起了陸識途,揣在懷裏站起身,板著臉嚇唬他道:“其實你認錯了,我不是太清長老,我是吃小孩的。我要餓死了,我現在就要把你拐回去吃了。”

容予原本以為陸識途再怎麼著都會害怕一下,至少緊張一下,但還是沒有。陸識途甚至掙紮都不曾掙紮一下,老老實實被容予抱在懷裏,像是對容予半分反抗的心思都沒有。

他隻是慢慢皺起了眉,不放心似的看著容予,然後問道:“你,真的快餓死了嗎?”

容予不可思議地看向他。

陸識途皺眉道:“可是吃人是不好的。”

容予終於忍不住了,低頭在他的小臉蛋親了一口,笑得差點背過去。

陸識途立刻不好意思了,他的臉紅透了,愣愣地抬手捂著臉,沒話說了。

過了好半天,他才又小聲道:“就算,這樣,可是吃人還是不好的……”

容予把小孩拐回了破山峰。

這一次,他會護著陸識途好好長大。什麼十二樓,什麼掌門、江自流,他不會再讓這些事情傷害到這孩子半分。

掌門不肯放人,後來親自來破山峰要帶陸識途回去。容予當場揭了掌門的底,說了謀奪十二樓、血洗容家和陸家的事,然後什麼都不再管,直接斬斷了破山峰與太虛山脈的聯係,將破山峰徹底隔絕起來,封起了結界。

容予和掌門對峙的那幾天,陸識途知道了一部分真相,很是傷心了一陣。後來他也安下心來,乖乖待在破山峰上做了容予的徒弟。

容予從頭教他功法,教他劍法,教他一切的一切。他知道,這一次不再有那些阻礙,陸識途一定能走得更高更遠,走出一片坦途。

轉眼便是八年。

這一日,容予在為陸識途指點劍術。

容予一隻手扶著陸識途的手臂,另一隻手輕輕按在陸識途的後腦上,帶著他偏了偏頭:“要看這裏,不要看著劍。”

過了一會,容予又道:“……也不要看著我。”

陸識途有些臉紅地將眼神轉回去,專注地練起了劍。

他自寅時便起了,起來之後便一直在練劍,一刻也沒有停歇,額角已經布滿了細密的汗水,揮劍的手也有些微不可察的顫唞。但他神色專注,目光沉靜,不知疲倦似的,仍舊不停練習著。

容予滿意地點點頭,轉頭去布置早膳:“累了就歇會洗個澡,一會開飯了。”

陸識途還真的從小就是個武癡,按照這個勤奮程度,陸識途妥妥是下個天下第一啊,他這衣缽可以穩穩傳過去了。

陸識途“嗯”了一聲,自容予回身之後,便一眼都不再看劍,反而是一直在看著容予,直到他的身影消失。

陸識途這才收劍回鞘,轉身回房洗澡去了。

容予走到中廳,正想進去,身後突然有一雙手攬住了容予的腰,將他向後一摟,他便跌進了一個人懷裏。

那人的身量要高一些,容予整個人都像是嵌進了他的懷裏,他還抱得很緊,讓容予掙脫不得。

容予有一瞬驚怒,下一刻,卻突然意識到,身後這個人的氣息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