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一句說笑,春果卻已麵紅耳赤,“這個……”結結巴巴說不出個所以然。
此狀,周萋畫也能猜出幾分,春果剛剛堅持去相融合,定有去看這俊美郎君的心思,於是調侃道,“你許是看人家是個美人吧!”
“娘子別打笑奴婢,人家可是相融合六娘定下的夫婿,開不得這種玩笑!”春果臉更紅了,揉搓著衣袖。
春果非賤籍,婚嫁可由父母定奪,溏朝風氣開朗,兩情相悅成眷屬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春果臉紅,多是因心思被周萋畫看穿,而非受風俗指責。
周萋畫輕輕拉住了她的手,淺笑著看著她,春果的臉卻更紅了。
從洛城到田莊,都是官道,馬車飛奔,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田莊,卻看麗娘早已站在門外,餘崖將馬車趕到院子裏,然後才喚了麗娘一起把東西卸下來。
卸好之後,麗娘對著一堆綾羅綢緞,半晌才回過神來,問春果,“娘子典當的是何物,竟然如此大手腳?”
春果神采飛揚的就將那金簪的樣子詳細描述給了麗娘,麗娘一聽是嵌紅寶石菊花瓣的金簪,頓然魂不守舍。
那可是孝賢皇後在嫻長公主與定國公結婚時的陪嫁之物,嫻長公主傳給陳氏,將來陳氏自然會給周萋畫。
娘子怎麼把那麼金貴的東西給當了呢!
見麗娘發呆,春果悄悄將她拉到一旁,“麗娘,你猜咱們在街上遇到了誰?”看麗娘毫無頭緒樣,春果不無得意地說道,“侯爺啊!而且侯爺跟娘子說話了!”
這下麗娘臉上可有了表情,“什麼?”那模樣,就是在質疑春果是否說謊。
“真的啊,可惜侯爺沒認出娘子,娘子也不主動相認,就這樣給錯了過去!”想想這種遺憾,春果又忍不住悲傷起來,她指指正在院中調轉馬車的餘崖,“那便是侯爺的侍衛!”
春果歎口氣,“真希望,他也是個多嘴的主,說不定回去跟侯爺這麼一說,侯爺就記起娘子來了!”
娘子的性子雖然比以前好了許多,但出事卻沒了以前的幹脆勁,就說,斷糧的事吧,若是鬧回府,這衛琳緗還能攔著老夫人不給侯府嫡女吃的嘛!再說今天跟侯爺相見這是吧,喊一聲“阿耶”,訴訴苦,凡事不都迎刃而解了嘛!
春果哀怨地歎了口氣,什麼一招製敵啊,直接出手,打她個落花流水才是正道,哎,這點娘子的性子倒是跟大夫人有幾分相像。
周萋畫站在春果身後,瞅著她那唉聲歎氣地模樣,也能猜出她在想什麼,不由地淺笑了一聲。
“娘子!”聽到周萋畫的笑聲,春果扭頭嗔怪,忽而又興奮起來,“麗娘,你可不知,今天娘子有多厲害,竟然將那死屍分析的頭頭是道,可比以前厲害多了!”
春果一出,周萋畫跟麗娘同時變了臉色。
比以前厲害多了?原主以前便會驗屍?難怪聽自己分析案情,春果並無錯愕,反倒是顯得很興奮,原來這本就是原主的技能啊。
周萋畫是又驚又喜,喜的自然是不用費勁心思找理由,驚的則是,她一介貴女,怎會接觸到仵作的職責範圍。
“娘子,你可是答應過嫻大長公主,不會在碰那些東西了!”麗娘神情凝重,周萋畫被遷出府,除了高人算命格說其克母子嗣,還有一個原因就因為她時常跟著周午煜進出各種命案現場,小小年紀愣是把屍體摸得清楚,高人認定因此她身上煞氣太重。
“春果,此事萬不可外傳!”麗娘厲聲叮囑。
春果的心情一下子不好了,她抬頭瞥一下餘崖,突然不希望他多嘴了。
見餘崖已經調轉好了馬車,周萋畫拎一下裙擺,“多謝餘義士!”她俯身行禮,春果跟麗娘也上前行禮。
“不必多禮!”餘崖朗聲說道,他拉動韁繩,抬頭看這被黑色的皂紗遮著臉窈窕少女,她穿著一襲白紗,西落的陽光將一片金黃撒在了她身上,反倒如金子一般閃耀。
指定是位美豔娘子,餘崖默默心想,他微微一作揖,隨即就趕馬車出了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