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寢房內,周萋畫能清楚地聽到衛琳緗跟春果的對話,她很清楚衛琳緗問得每個話題的針對點。
聽到衛琳緗的喊聲,周萋畫拉了拉衣袖,索性豁出去,她伸手揭開了胸前的襦裙帶,還未等拉下帶子,衛琳緗已經推門而入。
“啊!”周萋畫假裝受驚大聲慘叫,她連連後退,退到竹簾跟前,站在正中間,泛著驚恐地眼眸,“表姐,你怎麼進來!”
衛琳緗上上下下打量著周萋畫,就見她一手提著襦裙的前片,一手拿著襦裙帶,一副正在穿裙的模樣!
難道春果那死丫頭,說得都是真的?
衛琳緗自然不相信會有這麼巧的事,微笑著走到周萋畫麵前,伸手開始幫周萋畫紮襦裙,“這等事,下人做便可,妹妹怎麼還自己動手呢!”
春果正好起身進寢房,聽衛琳緗這麼說,索性“撲通”又跪倒在地,等著衛琳緗拿捏自己,還不如自己有點眼力勁,這是麗娘這些天教導她的。
春果跪到地上的同時,周萋畫開口說話,“擔心姐姐久候會心急,便先吩咐春果出去迎接著姐姐!”
她一側臉,見春果跪在地上,追問道,“怎麼?春果,你又惹姐姐不高興了!”周萋畫邊說話,邊快速地係好了襦裙。
說實話,這個季節,裏麵穿著中衣,外麵又穿這麼件襦裙,著實不是上佳選擇,但這種情況下,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娘子,都怪奴婢著急,剛剛不小心衝撞了表姑娘,還請娘子責罰!”春果還算有分寸,聽周萋畫責問,繼續認錯。
“姐姐,春果在這田莊野慣了,沒有府裏的那些規矩,還望姐姐不要怪罪!”周萋畫朝衛琳緗福了福身子,聲音平穩,隨即立刻訓斥春果,“還不快起來給姐姐斟茶!”
春果連忙從地上站起來。
“不用了!”春果剛起身,衛琳緗便出聲製止,她扭身看著周萋畫,狠狠罵道,這主仆兩個一搭一唱的,差點把正事給忘記了。
衛琳緗抬頭對視著周萋畫,見她頭發披散著,還未洗化的模樣,眼梢一撇,看到了散下來的竹簾,竹簾稀疏,一眼就能看到竹簾內的景象,青紗帳竟然垂著,沒有挽起。
“妹妹剛起床嗎?”衛琳緗終於嗅到了一絲詭異,果斷出擊。
周萋畫一怔,順著衛琳緗眼眸看去,知道她隻是在對那垂下的幕簾產生了懷疑。
周萋畫攏攏自己披散的秀發,淺淺一笑,“正是!怎麼?有何不妥嗎?”
“自然無不妥,妹妹住在田莊,跟府裏的其他姐妹們不同,無需早起給老夫人請安,這麼晚起床自然無礙!”衛琳緗冷嘲熱諷道,“每每說起妹妹自己待在莊子裏,可以隨便外出,姐姐妹妹們就羨慕得很!”
老項頂侯周演,本姓孫,當年隨聖祖征戰立功無數,聖祖登基後,賜姓周,自此也就與本家再無了瓜葛,衛琳緗嘴裏的姐姐妹妹,不過是周演這一支下麵的子嗣。
周萋畫住在外莊,無需跟方老夫人請安,三房周午煥在膠南做官,隻在過年時,才會回來,四房周午焰的妻子劉氏剛剛有孕,也不便天天行禮。
如此一來,衛琳緗嘴裏的姐姐妹妹也就隻有二房年氏身邊的琴棋書三姐妹了,二房本就是庶出,年氏對老夫人這個主母,巴結還來不及,就算老夫人免了她早上的請安,她也定會帶著這三姐妹按時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