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受用不受用,真要是有教養,會一個人跑到這與男子獨處!若有機會遇見項頂侯,老娘倒是要親自問問,他是怎麼教導自己女兒的!”安夫人果然不負衛琳緗的期望,一聽到衛琳緗解圍的話,就忍不住反擊。
安夫人的臉上帶著飛揚跋扈的氣焰,可這氣焰在周萋畫看來卻是對她魯莽的最大諷刺,周萋畫冷哼一下,“安夫人,您貴為刺史夫人,一言一行可是洛城百姓的標榜,且不可無憑無據說出辱沒人心的話!”
周萋畫的反應大大出乎了安夫人的意料,好啊,你這小丫頭竟然敢教訓起老娘來,安夫人氣憤之下,立刻上前幾步,站在周萋畫麵前,隔著皂紗盯著周萋畫,“說老娘無憑無據?周四娘,你倒是說說,你一侯府嫡女,孤身一人到這前衙,若不是私會,難不成還是來斷案的不成!”
“還真讓您說著了,兒在這裏還真是斷案,況且,兒也不是孤身一人……”周萋畫微微一頓,挑眉看了衛琳緗一眼,在衛琳緗回看自己時,朝站在仆役後的周午煜方向指了指,“家父攜兒來拜訪黃刺史,可有什麼不妥嗎?”
衛琳緗、安夫人順著周萋畫手指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周午煜挺拔的伸出,不禁大吃一驚,安夫人連忙退後幾步,衛琳緗卻上前,立刻施禮,“緗兒不知舅舅在此,給舅舅請安!”
衛琳緗的頭垂得很低,心火卻噌噌地往上冒,好你個周萋畫啊,這是設圈套讓我往裏鑽啊!
見狀,周午煜自然不能繼續呆在仆役後麵,他朝秦簡作個揖,然後從秦簡身後繞出,揮手示意衛琳緗,“起來吧!”
他走到安夫人麵前,“在下就是周午煜,剛剛聽安夫人對吾兒的教養略有見地,不妨說來聽聽!”
安夫人雙手合在一起,拘謹地搓著,“沒,沒……”
“你個敗家娘們,還不快點退下!”攤上這麼個夫人,黃玉郎也得自認倒黴,“周都護,婦人之見,婦人之言!”
黃玉郎一再的作揖道歉,盡可能的平複周午煜。
但他猜不到的是,安夫人這些婦人之言,卻剛好觸碰到了周午煜的痛處,女兒久居田莊,禮數方麵的確有失欠缺,安夫人的話雖然有過失之言,但也是大部分洛城民眾的想法。
一想起女兒又開始跟以前一樣萌發了對探案的熱情,周午煜頓時覺得,到了必須把女兒接回來的時候了。
周午煜看向黃玉郎,道,“黃刺史,安夫人所言確有可取之處,四娘的確久居外郊,的確有失貴女風範!某正想著過些時日將四娘接回府……”
“周都護,你確定你把周四娘接回府,就能教導出個正經娘子!”一記明亮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周午煜的話。
一直以旁觀者身份呆在一旁看熱鬧的秦簡,突然開了口。
周萋畫循著聲音看去,就見周午煜跟黃玉郎幾乎同時後退一步,隨著秦簡邁步從仆役身後走出,兩人竟然同時彎腰施禮。
秦簡右臂微曲放在腹前,走動中帶著風,那銀質麵具下的眼眸透著一股銳氣,舉手投足中帶著一股壓迫人的氣勢,但這些在周萋畫眼裏,卻都抵不過他剛剛說的那句話帶來的嘲諷。
說我不正經!
這三個字放在哪個娘子身上都足以壓垮任何的名譽跟地位!
更讓周萋畫沒想到的是,這三個字還是從秦簡嘴裏說出來的,想著自己深夜為其熬藥、治傷,這些行為雖不是一個貴女應做的,卻也不應換來“不正經”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