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裏,飯菜已經做好擺放在桌上,蠟燭已經點燃,搖曳著燭光,把廳堂內閃得忽明忽暗,周萋畫立在門口,朝內打量,卻根本沒看到麗娘的身影。
春果性急,抬腿便要進去,卻被周萋畫伸手攔住,她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唇間,讓春果保持安靜。
手中的匣子遞給春果,示意春果後退,而後扶著門扉,小心翼翼邁步進門,先是確定門扉內側沒有躲人,而後撩起桌子下的桌布,也沒有人。
“娘子,你在找麗娘嗎?”春果看著周萋畫這般警惕的神情,啞啞地出聲,“她在您寢房吧!”
順著春果的提示,周萋畫看向廳堂旁自己的寢房,果然看到裏麵燭光明亮。
“是娘子跟春果回來了嗎?”聽到廳堂的聲音,麗娘出聲道:“老奴在幫著秦義士包紮傷口呢!沒來得及迎接娘子,還請娘子恕罪!”
原來麗娘在幫著秦簡包紮傷口啊
驟然放鬆下來的警惕,讓周萋畫長籲一口氣,隻是……這秦簡怎麼又受傷了!
周萋畫立刻推開寢房的門扉,果然看到麗娘正站在書案前,她麵前的方凳上,秦簡正一臉英雄就義模樣的端坐著。
周萋畫邁步上前,環視秦簡,他依然帶著那遮住眼眸的麵具,見周萋畫打量自己,嘴角又驕傲的上揚,“周四娘沒有隨周都護回侯府嗎?”
這雖然是一個簡單的問題,但從秦簡嘴裏出來,總帶著那麼一點嘲笑的味道。
周萋畫沒有回答秦簡的問題,隻是繼續觀察秦簡,卻未從他身上發現新的傷口,於是反問道:“你又受傷了?”
“又?”秦簡冷冷一笑,“某就那麼倒黴嗎?”
聽出周萋畫跟秦簡對話都不怎麼友好,麗娘在一旁打圓場,“秦義士是讓老奴幫著換藥!”
“換藥?早上不是剛剛換過嘛!”搞清楚原因後,周萋畫責備道,“如此勤換藥,反倒不利於傷口的愈合!”
“老奴執拗不過秦義士!”麗娘喏喏出聲。
周萋畫側目看向抱著匣子的春果,指指書案,示意春果放下匣子,又看春果精神再度萎靡,便招呼她下去。
春果福了個禮,垂首退了出去。
“娘子,這就是根據你畫的樣子做的匣子嗎?”麗娘看著在桌上的新匣子,比起原來秦簡的那個,新匣子雖然小巧許多,但做工卻相當精細。
周萋畫微微點頭,“對的!”瞥眼看麗娘已給秦簡上完藥,正要包紮,於是挽一下衣袖,道:“麗娘,你跟春果先去吃飯吧!”揮手示意麗娘退去。
麗娘剛要推辭,忽然記起春果剛剛臉色好像很差,又想著周萋畫不會平白無故讓自己離開,指定是有什麼事要單獨跟秦簡說,微微欠了欠身,便退了出去。
周萋畫拿起書案上的白布,開始為秦簡包紮傷口,邊包紮,邊說話,“你是怎麼認識我阿耶的!”
既然秦簡已經知道“我”的意思了,周萋畫不再使用這繞口的自稱“兒”,而是選用更為順口的我字。
“這個很重要嗎?你知道或不知道,都沒有什麼改變,不過是滿足你沒有實際意義的好奇心而已!”秦簡依然用一種欠扁的語氣說話,他語氣一頓,指指書案上的新匣子,追問道:“你這匣子可是從一位老者拿買來的?”
秦簡剛剛的回答狠狠地堵了周萋畫一口氣,聽到他追問匣子的來曆,沒好氣的用秦簡回答自己的話回答道:“這個很重要嗎?你知道或不知道,都改變不什麼,不過是滿足你沒有實際意義的好奇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