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床下死屍(1 / 2)

周萋棋住在稻香園西南角的艾香塢裏,從周萋畫邁進院門到走到艾香塢的廊下,周萋畫沒看到一個人影。

直到邁腿進了艾香塢,這才能看到幾個低等侍女立在抄手回廊的兩側,這裏麵有幾個婢女是認識周萋畫的,自周萋畫邁步進來,那嘴就沒合上。

莫說奴婢,就是這年氏,也被突然出現的周萋畫嚇了一大跳,不是說來得是衛琳緗嗎?怎麼變成了周四娘!

“四娘,你,你怎麼來了!”年氏從床榻旁的矮凳上,橫著身子擋住周萋畫,阻止她看躺在床上的周萋棋。

“嬸娘,您這話怎麼說的,聽聞二姐姐受傷了,四娘哪有不來探視的道理!”周萋畫雙手搭在年氏雙臂上,看似的迎著年氏,實則是按下年氏的胳膊,以方便繞到周萋棋床前。

“不用你看,你走啊!你一定是來看笑話的!”周萋棋平躺在榻上,一聽周萋畫要來看自己,便認定是來看自己笑話,又是甩胳膊,又是把腿翹的老高,“你走啊,想看笑話,沒門,走啊!”

看你笑話?你燙傷不燙傷,有什麼區別嗎?周萋畫看著床榻上拿粗胳膊粗腿上下揮動,心中腹誹。

她身子一側,眼神落在周萋琪的臉上,右邊臉頰被燙,雖然得通紅,卻沒有皮膚損傷,且已經被做了處理,若要分類在現代醫學裏,頂多算是Ⅰ度燒燙傷。

看來這行凶者隻是為了個周萋棋一個教訓,而沒有想著真正傷害她。

一看周萋畫盯著女兒的臉不放,這年氏心裏可就著急了,她剛剛問過女兒了,潑她熱水的是個男子,還沒等詳細問清楚具體情況,這周萋畫就來了。

上一次因琴、棋、書三人哭張義的事,已經讓自己在老夫人麵前沒了顏麵,若這周萋棋是被一男子進了寢房潑了臉的事,被周萋畫抓著,估計日後自己在這侯府裏可就沒翻身的機會了。

“四娘啊,這琪兒剛剛受傷,這心裏不舒服呢,你還是先回了吧!”年氏上前攔住正慢慢靠近的周萋畫。

年氏越急著送客,周萋畫就越覺得有事,她不做任何表現,拉一拉衣袖,朝年氏福個禮,“既然這樣,那兒就先回了,待二姐姐心情好了,妹妹再來看望姐姐!”

周萋畫直起身,看著年氏,淺聲追問道:“二姐姐受傷一事絕非小事,兒又聽聞這幾日府裏各處院落都陸續招了賊,嬸娘切不可掉以輕心啊!”

年氏聽周萋畫這麼說,心中腹誹,這抓凶手的事還用你操心嘛,老娘早就有了打算,心裏的不悅,卻不能表現出來,而是故作大體地說道:“這是自然,正打算找那護院的問一下,這侯府後院這最近是怎麼了,接連出事,必須要加強防範才是啊!”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兒先走了!”周萋畫邊說,邊往寢房門口處退,眼睛卻迅速地掃視著周萋棋的閨房,直欞窗開著,窗沿上有泥垢,地板上有腳印,看腳印的行進方式,周萋畫大體猜出了事情的經過。

年氏擔心周萋畫玩花樣,一直跟在周萋畫身後,但讓她沒想到的事,當周萋畫走到門口時,卻猝然轉過身,衝著床榻上的周萋棋,脆聲追問道:“二姐姐,潑你熱水的是個男子吧!”

周萋棋的情緒已經被侍婢安撫了下去,聽到周萋畫這一聲,一驚便從榻上彈起身子,“就是!姑奶奶的就是一男的燙傷的,抓著他!姑奶奶非扒了他的皮!”

周萋棋本就生性野蠻,又被年氏百般寵溺,被周萋畫的話戳中了的神經後,情緒徹底奔潰,她跟瘋子一樣抓著自己的頭發,大聲地嚷嚷著:“誰抓著他,姑奶奶就滿足他一個願望,大大有賞!”

年氏一看女兒這樣瘋狂,也顧不得搭理周萋畫,立刻退回到床榻邊,一邊要侍婢門拿住女兒的手,一邊淺聲安慰著,“乖,乖,沒事的,乖!”

周萋畫在周萋棋情緒亢奮時,已經趁機走到了桌案前,那裏非但有淺淺的泥漬靴印,還殘留著一處黑漆漆的灰漬,灰漬斷斷續續分布成圓形,周萋畫俯身用手捏了一下,而後放在鼻下嗅,是普通的柴火。

除去這一處明顯的灰漬,在桌案的另一側還有散落著點點灰漬,其中有一處稍微明顯的灰漬上,有被笤帚掃視過的樣子。

周萋畫立刻奔到門扉外,果然在門口看到了立在一側的笤帚,笤帚下端的確有因清掃灰漬留下了的黑色。

周萋畫剛放學笤帚,眼神卻被一道拖拉形成的痕跡吸引了。

看痕跡的方向,這是一道從門扉外開始朝房內方向的痕跡,雖然到房子中央時,痕跡因有人不停地走動而有破壞,但能看到痕跡的最終延伸到了周萋琪現在躺的那床榻下。

痕跡隻有一條,那重物此刻肯定還在床下。

周萋棋睡的是獨板圍子羅漢床,溏朝最流行的一種床的樣式,高腿,床下莫說放東西,就是藏幾個成年人,也綽綽有餘,尤其是床上還垂下了床單,遮住了下麵,更增加了幾分懷疑。

周萋畫認定這一點,便拉一下裙擺,直奔周萋棋的床榻而去。

豈料,還未等靠近,卻被年氏一把給攔住了,“四娘,你要做什麼!”從那周萋畫直奔門口查看笤帚,這年氏就察覺到了她行動詭異,眼看著她直奔女兒而來,這當娘的自然警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