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秦簡要看屍格(1 / 2)

進了停屍房,陳遠安主動承擔起記錄的工作。

周萋畫讓春果把口罩分發給冬雪、陳成璧還有那早已癱坐在陳判司腳下的瑞娘。

在春果分發口罩時,周萋畫也做好了前期準備,她瞥一眼平躺在木板上的貞菊的遺體,忽而記起什麼,對春果說道,“你跟冬雪一人再拿一副手套,過會幫我搬動一下她的屍體!”

“啊!”春果看著自己的小姐妹就這樣變成一具屍體,心裏難免傷心。

“既然春果不願意,就由我跟冬雪來搬吧!”見春果難受,陳成璧主動請纓,抬手接過了春果手裏的另一副手套。

周萋畫見狀也沒有多說什麼,麵朝屍體,道:“死者貞菊,年十四,身高四尺五寸,衣著整齊!體表沒明顯外傷!”

周萋畫不慌不忙地說著,見陳遠安記錄完畢後,她抬頭對冬雪跟陳成璧說道:“把她幫我翻過來!”

冬雪跟陳成璧對視一眼,上前將貞菊翻了個身,讓其麵朝下,麵朝上。

周萋畫拉起貞菊的裙子,用剪刀剪開了她的褲子,當看到臀部那青紫腫脹的皮膚後,周萋畫不禁感歎,果然如我所料。

隨後抬頭朗聲對陳遠安說道:“死者體表損傷集中在臀部,損傷的範圍不大,但臀大肌有嚴重挫傷且明顯出血!”

待陳判司記錄好後,她示意冬雪跟陳成璧靠後,“我現在要對她進行解剖!”

陳成璧一聽,自覺後退了幾步。

看陳成璧後退,冬雪也退後,剛與陳成璧並列,她忽而記起了什麼,立刻又往前一步,站到周萋畫身邊,腦袋一揚,“師父,我不害怕的!我來做你助手!”

說著就一彎腰,捧起了原本放在地上的勘察箱。

周萋畫淺笑,伸手從勘察箱裏拿起解剖刀,從臀部損傷體表開始,一直解剖到深層組織,視線有點昏暗,阻礙周萋畫觀察,“春果,去把那氈布給我拉開!”她命令道。

春果應聲,快速走向停屍房的一扇窗戶,撩起氈布一角,光亮從外麵射進了,停屍房裏亮堂起來。

周萋畫聚精會神地觀察著。

而後,她的解剖刀毫不猶豫地劃開了貞菊的胸膛。

看著自己的小姐妹就這樣被周萋畫開膛破肚,春果忍不住大叫一聲,她緊閉上雙眼接下來,渾身顫抖著,但手卻始終緊緊地拽著氈布。

比起春果的敬業,冬雪的舉動就誇張多了,周萋畫劃開死者臀部時,她就作勢要嘔吐,當周萋畫劃開胸膛時,她難以控製地,蹲在地上“哇哇”大口吐起來。

周萋畫彎腰換了一把解剖刀,直起身來時,她眼角注意到了站在不遠處的陳成璧,周萋畫沒有直視她,邊解剖,邊說道:“你若受不了,可以先出去!”

“不,我可以的!”

隔著口罩的聲音沒有剛剛的明朗,卻透著一股堅決,周萋畫停下手裏的動作,抬頭看向陳成璧,就見她目光垂落在自己緊握解剖刀的手上,沒有害怕,反倒是透著期望與堅定。

周萋畫沒有停頓,解剖刀毫不猶豫地直接滑向死者的****,開胸後,她彎腰拿起了剪刀,順著肺動脈往下走,終於發現了那顆堵住血液流向肺髒動脈的,從臀部擠壓挫傷靜脈血管壁上脫落下來的血栓栓子。

她用解剖刀刀尖挑起這堵住了飛動脈的栓子,踱步到瑞娘麵前,“就是這個東西,讓貞菊喪失了性命!”

她半蹲下來將刀尖放在瑞娘麵前,“你是不是很奇怪,你不過是打了她的屁股,她怎麼會死呢!”

周萋畫眼睛一眯,“這玩意,叫栓子,剛剛從肺動脈裏找出來的,就是它堵住了貞菊的肺動脈,造成她死亡的!”

周萋畫說的這些詞都是現代醫學的名稱,她微微起身,看向陳判司,卻見那判司也沒有任何表示,心想道,看來這些詞,跟溏朝是通用的。

周萋畫於是繼續說道:“瑞娘,你曾不止一次用木棒打過貞菊的臀部,被擊打部位內的血管因為受到擠挫,內皮便會脫落,久而久之,血管壁就粗糙起來,流經這裏的血液的有些成分便在這裏凝集起來,最後積少成多形成了血栓栓子。”

說道這,周萋畫站起身來,厲聲問道:“瑞娘我問你,你七天前,是不是也曾痛打過貞菊的臀部?”

“啊,沒,沒……”瑞娘矢口否認,腦袋垂下。

“不要狡辯了,需要我出去把三姐姐喊進來嗎?”周萋畫厲聲說道,見瑞娘把頭垂下,繼續說道:“你不止一次打過貞菊,尤其是在七天前下手最重!”

“血栓栓子形成以後,大約七天左右,就會脫落下來,成為遊動的栓子,這顆栓子遊進了肺動脈,堵在細小的肺動脈管腔中不能再動彈了,繼而引起了肺動脈的痙攣,而後心麻痹,引起了周圍循環衰竭,從而導致了貞菊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