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崖在周萋畫靠近床榻時,也一起站了過來,他仔細觀察片刻後,開口道:“四郎,這會不會從那行凶武器上掉落的血啊!”
“不可能!”周萋畫立刻否定,“根據仵作還有鍾姨娘的證言,這行凶 者用的是一把長約十寸的刀,凶手拿著刀從門口進入,若是還能將血滴在枕巾上,那勢必會掉落到地板上,但卷宗上的記載,地板卻是幹淨的!”
周萋畫微微一頓,看著盧天霖,“盧少卿,這點應該沒錯吧!”
“地板的確是幹淨的,卷宗是記錄的,我與周都護趕來後,找當時打掃衛生的仆人問過!”盧天霖踱步也站到榻前。
“所以,這血,不可能是凶器上落下的!”周萋畫說著,就拿起了枕巾,走到靠近窗戶位置,血已經凝結呈現深赫色,時間應該在六天以上。
“四郎,這血有什麼問題嗎?”盧天霖追問道。
“這血滴為圓形滴落狀,其落下的位置必然是垂直正上方,造成這種形態的,多數為傷口垂直滴落……”周萋畫輕輕淡淡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這血是凶手有受傷,他在翻東西時,不甚滾落的……”盧天霖聽出周萋畫的意思。
“是的!”周萋畫走到餘崖麵前,示意餘崖從勘察箱裏拿出袋子,她要將這枕巾作為證據拿走,“現在唯一要做的是,確定這灘血出現的時間!”
“這個倒是很簡單!”盧天霖看著被周萋畫包進布袋的枕巾,出聲,說道:“馬夫人素來幹淨,寢具一天一換,這是刺史府、伊家老宅所有人都知道的,自出事後,這房間雖然有打掃,但物品卻未更換!”
“這枕巾肯定是在出事那晚剛剛換上的,也就是說,這滴血是從凶手身上滴落的!”盧天霖說出自己的判斷,忽而他停頓一下,“具體情況,咱們可以找馬夫人詢問一下!”
盧天霖的判斷跟周萋畫想到了一塊,若是真的可以確定這血滴出現的時間,倒不失是一條重要線索。
將枕巾包裹好,周萋畫把枕巾遞給餘崖,“血從這個角度垂著滴落,且隻有一滴,我們可以大膽的猜測,凶手受傷的部位,極有可能是手、麵等很容易被察覺到的部位,能跟很容易意思到流血,發現有出血,迅速止血,所以沒有其他的血滴!”
周萋畫邊繼續在床榻上尋找線索,邊說道,然而讓她失望的是,除去這枕巾上的血跡,她卻沒有在榻上其他地方發泄一點血。
周萋畫不禁感歎,若是在現在,將花瓶上的血與這枕巾的滴血拿去化驗,不但節省不少時間,而且精密程度更高。
她回眸再次看向窗下那直徑不大的花瓶,又聯想著劉嬤嬤所言,她拉一拉衣袖,長歎一口氣道:“看來,要想獲得更多線索,必須去拜訪一下那位幸存者馬夫人了!”
喃語過後,周萋畫朝盧天霖微微一作揖,“明天是鍾姨娘出殯的日子,勞煩盧少卿安排一下,我想去送鍾姨娘一程!也順便拜訪一下馬夫人!”
盧天霖幹脆答應,“我這就去安排!”
從上房出來,周萋畫便在盧天霖的帶領下朝伊刺史被害的書房趕去,周萋畫見餘崖又是抱著花瓶,又是拿著枕巾,身後還背著勘察箱,雖然他身形魁梧,卻也顯得有點笨拙。
尤其那花瓶還是易碎品,餘崖顯得更是小心翼翼。
周萋畫見狀上前拿過勘察箱,隨後示意他先把這些證物拿回去,“你先把花瓶與枕巾送到父親那!”
周萋畫剛要把勘察箱背到肩上,盧天霖卻伸手拿了過來,他嬉笑道:“讓某來拿吧!也與四郎你這秘密法寶的來個親密接觸!”
周萋畫沒有拒絕,順從地把勘察箱遞給了盧天霖。
餘崖本想以周萋畫拿勘察箱太重為由,拒絕離開,見盧天霖這般做,也沒了理由,他朝兩人作揖後,便不甘心的離開,留給了周萋畫跟盧天霖獨處的機會。
周萋畫與盧天霖並排朝伊刺史遇害的書房走去,園中秋意盎然,大團的菊花開著正旺,盧天霖指著菊花從對麵那個被侍衛層層包圍的正房,“那就是伊刺史遇害的書房所在!”
周萋畫抬步欲前進,走了幾步,卻發現盧天霖並沒有跟上了,而是眉頭微蹙,正在思考著什麼,不禁回頭,追問,“盧少卿,還有什麼事要叮囑的嗎?”
盧天霖皺在一起的眉頭微微舒展一下,過了很長時間,她衝周萋畫恭敬一抱拳,“盧某還有一事想求,望周四郎能答應!”
盧天霖的聲音飽含糾結,似是經過複雜的心裏鬥爭。
“說吧!若是周某能做到,定然不會袖手旁觀!”周萋畫隱約能感覺到盧天霖要說的應該與那軟劍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