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萋畫剛要邁步到櫥櫃上,就聽馬夫人說話了,“雪妮姑娘,念你當年救我一命,我今日不會取你性命,還望你好自為之!”
聽到馬夫人這般話,這次換雪妮冷笑了,“好一個好自為之,沒想到,當年我敬救了一隻白眼狼!”
“雪妮,話可不能這麼說,當年救她的可不是你一個人!”春妮從方凳上站起身來,腳步緩慢卻有力地走到了雪妮麵前,聲音溫軟地說道:“她馬倩妮的救命恩人可不是你自己,現如今,選擇題擺在你我之間,她自然會選擇那個對她最有利的選項!”
“好一個最有利的選項,我全當眼睛瞎了,白對你們真心換了絕情!”雪妮嘴角上揚,掛著冷笑,冷笑裏夾雜著悲痛欲絕的失望。
她依靠在牆壁上,眼睛輕輕掃過眼前這兩位昔日曾經的夥伴,眼光微微移動,看到春妮身後的櫥櫃。
猜想著周萋畫應該已經到了這間房的暗道口了,為了遵守承諾,她決定開口,為周萋畫尋找她要的答案,“既然大家都把事情做到這個份兒上,估計日後,自然也不會有見麵的機會了!”
“我有幾個疑問,還勞煩兩位解答一下!以免得,我日後死不瞑目!”雪妮一手護在傷口上,一手支在地上,麵露痛苦,看著春妮與馬夫人。
“雪妮,你我姐妹一場,有什麼話,你就說吧,知無不言,我春妮還是能做到的!”春妮語氣輕佻,帶著赦免的恩寵。
“咳咳!”雪妮輕咳一下,提醒櫥櫃裏的周萋畫注意,“我想知道,伊刺史一家是不是你們殺的!”
馬夫人跟春妮對視一眼,而後春妮抬手,示意馬夫人說話。
馬夫人淺笑一下,“既然雪妮姑娘誠心追問,那我也就認真回答,沒錯,伊光大一家確實是我殺的!”她朝雪妮微微逼近一下,“你是不是很奇怪,認為那晚我回到伊府根本沒離開過啊?”
回想刺史府發生命案那天,馬倩妮無時無刻不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裏,就連晚上就寢,也是自己一直相伴左右。
雪妮輕輕點點頭。
就聽馬夫人繼續說道:“但是你可知道,切一塊凍酥花糕需要的標準時間是多少呢?”
切凍酥花糕的時間?差不多一炷香吧!
聽到馬夫人追問雪妮的這個問題,周萋畫也在心裏默默估量著時間。
雪妮卻抿住嘴沒有說話。
馬夫人看到雪妮的沉默,得意地仰頭大笑,“那我再問你,你知道按照藺公說的標準的吃凍酥花糕的流程,吃完一塊凍酥花糕又需要多久?”
馬夫人又提出這個問題時,周萋畫已經明白了,馬夫人這是運用了人們對時間的誤區。
人們在做自己感興趣且讓自己有愉悅情感的事情時,對時間的掌握度幾乎為零。
永遠不要去問一個正在遊戲的人時間,那會跟標準相差甚遠。
“實話告訴你吧,藺公完整切完一個凍酥花糕的時間需要三刻,而按照他教導的吃凍酥花糕的流程,則是一刻!這半個時辰的時間,我從伊府到刺史府可是綽綽有餘的!”馬夫人眼睛眯長,得意地看著雪妮。
凍酥花糕的讓人著迷的,不但是它的味道,還有切花糕時的技法,每次藺公切花糕時的技法,都會讓雪妮這個自幼習武的人,投入其中,因太過專注,全然忽略掉時間。
“你為什麼要殺了伊刺史!”雪妮深吸一口氣,緩解一下自己的驚愕。
“為什麼?”馬夫人冷冷一笑,抬頭看向春妮,見春妮點頭默許後,繼續說道:“離開‘公子’,到另一位新主人的身邊,總得要表一下自己的衷心吧!”
“你也不要逼問她!”春妮突然開口,“其實是我給她出的考題,沒想到她竟然真的能神不知鬼不覺得做到!”
“馬倩妮,拿十五口人的性命表衷心,你的心還真不是一般的狠毒!”若不是身體受傷,雪妮恨不能上前痛打馬倩妮一頓。
“什麼心狠不心狠,雪妮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自我嫁入伊府,他伊光大是怎麼待我的……”馬夫人說著,忽然停下來,凶狠的眼眸突然如鷹隼般警覺起來。
就聽門外的走廊上,傳來一陣急促地腳步聲,就聽一個小童的聲音響起來,“雪妮姑娘,春妮姑娘,村裏來了好些官兵,說要找陌生人,你們要不要出去看一下!”
坐在方凳上怡然自得地春妮一下站了起來,她微微定神,故作無事的回答,“知道了,我們馬上出去!”
待小童疾步離開後,春妮飛奔到門口,打開門扉伸頭探望,卻見寺廟門口腳步聲匆匆,幾乎被人遺忘的村子,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是你把官兵招惹來的!”春妮收回腦袋,逼到雪妮麵前,急切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