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冬雪她不是,她其實是……”周萋畫對方老夫人突然道出冬雪的真實身份,感覺猝手不及,她壓製住心裏的疑惑,想解釋又不知道說什麼,更不清楚方老夫人對冬雪的事了解多少。
方德昭卻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她長長歎口氣,將佛珠放在一旁的矮桌上,臉上露出倦容,“春露,我累了,扶我回房!”
春露連忙上前,伸出胳膊,讓方德昭的手搭上。
方德昭站起身來,便轉身下了塌沿,她的行動緩慢而又無力,比周萋畫上次再青雲院見她時,好像蒼老了許多。
在這個過程中,方德昭一直沒有說話,直到她就要進去後庭時,才輕飄飄地說了一句,“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這話再次震驚著了周萋畫,她的意思是說,她不再過問衛琳緗的事了嗎?
周萋畫用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慢慢緩過勁來,她瞥一眼,跪在地上的煙鳴,“起來,帶我去找你家娘子!”
煙鳴來找老夫人是受了衛琳緗的指示,現如今老夫人卻把所以事情交給周萋畫來處理,而且還說那個冬雪是什麼郡公家的人,煙鳴不禁擔心起來,一個冬雪就嗆辣的自己娘子招架不得,若在加上周萋畫……
煙鳴從地上爬起身,卻見周萋畫已經出了正廳,連忙追了上去,跟在她身後,默不作聲地朝秦司觀暫時住的別院奔去。
秦司觀是隻身前來的,身邊沒有帶人,此時的侯府上上下下都在給陳氏忙著辦喪事,因此別院裏除了一個打掃院的老頭外,也就隻有在用餐時才會出現的幾名婢女。
周萋畫在趕往別院時,正巧遇到去找餘崖回來的春果,春果從走廊的盡頭疾步走來,“娘子,您給老夫人請完安了?”
春果並沒有認出,站在周萋畫身後的是煙鳴,隻當是靜雅院裏的低等侍婢,便迫不及待地要想周萋畫彙報餘崖調查的結果,“娘子,餘義士說,夫人出事前一晚,府裏除了進來一輛送柴火的車,就沒再有人進,所以,他懷疑這送柴火的車……啊,煙鳴,你,你怎麼在這!”
話說到一半,春果突然認出了煙鳴,著急喊出聲。
煙鳴已經不止一次領教過春果的厲害,被她這麼一逼問,脖子一縮,垂頭不語。
“我們要去秦公子那……”周萋畫輕輕說道。
“去秦公子那?啊……不會是冬雪她?”春果斜眼看看煙鳴,一下子就反應過來,果然跟娘子意料的,衛琳緗去找秦司觀了,春果連忙跟在周萋畫身後。
三人進了別院,一下子就看到站在廂房門口對峙的兩個人,衛琳緗在門口裏麵,冬雪在房門外,距離房門最遠的一扇窗戶開著,窗沿上有些黃土。
周萋畫停下腳步,不著急上前,轉身打量煙鳴,她的腳上有些黃土,“你是從裏麵爬出來的?”
周萋畫問道。
“嗯,冬雪她攔住門口,死活不讓我們出來!”煙鳴連頭都不敢抬。
“你們在裏麵做什麼了,讓她這麼生氣!”周萋畫繼續問道。
這下煙鳴把頭埋得更低了。
見沒法從她嘴裏問出話來,周萋畫索性也不追問了,她轉過身,直接上了回廊,遠遠地就衝冬雪喊道:“冬雪,不得對表姐無禮!”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周萋畫也隻能用師父的身份出現在冬雪麵前。
冬雪背對著周萋畫,直到聲音傳來,才察覺到周萋畫出現,但縱使如此,她依舊一手支著門框,沒有要拿下來的意思。
衛琳緗立於門內,忸怩地做著嬌柔的姿態,她的身後站著白胖白胖的秦司觀,白皙的臉漲成了豬血色,眼睛斜斜地看著冬雪,好似做了什麼齷齪地事被逮了個正行。
衛琳緗一看周萋畫出現,淺笑的臉上露出一抹詭異地微笑,而後迅速換做了悲哀,她抬手用帕子沾沾眼角,“四妹妹,這節骨眼上,我本不應該這般打擾你,沒辦法上前幫忙,還得讓你操心……”
“可你也看到了,冬雪她……秦公子雖然是來為大舅母奔喪的,來侯府便是客,我衛琳緗雖然不姓周,但住在侯府這麼多日子,不便去靈堂拋頭露麵,但月想為四妹妹做點舉手之事!”
“可我沒想到,我剛坐下,你的婢女就衝進來,說我口出諱言,讓人不堪入耳啊!”衛琳緗矯揉造作地描述著事情的經過,“四妹妹,姐姐我,不甘受此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