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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國公府,周萋畫腦中就隻剩下“惹不起”三個字,但究竟有多惹不起,她腦中卻沒有半點印象。

隨著唱和聲起,她就感覺眼前一黑,原本還算寬敞的靈堂,變得一下子擁擠起來。

就見從靈堂外進來一大群人,這些人分成兩排,前麵一排有五人,年紀稍長,各個身高六尺有餘,不言不笑,滿臉橫肉,後麵這排是七八個少年,年紀大的二十七八歲,年紀小的也就剛十歲。

這十幾人不言不語,鞠躬,拈香,最後竟然分列棺前。

男子們吊唁結束,後麵進來一群女眷,與其他奔喪的女眷不同,這些女眷雖然個個斂容,卻不嚎不叫,任臉上的眼淚顆顆滾下。

一時間,靈堂的氣氛詭異得很。

既然國公府來了人,流程還得繼續,周午焰示意進行下一步——對亡人淨麵。

國公府從男到女一一上前看棺裏的陳成玉,原本素無聲息地隊伍裏,終於傳來了低低的哭聲,但也不過轉瞬即逝。

周萋畫被人扶到棺前,用清水給母親洗臉。

她見過很多死人,但這一刻,她卻不敢看母親一眼,停屍七天,母親曾經白皙的皮膚已經發黑,水汪汪的眼睛再也睜不開,微張的嘴,可以看到黑洞洞的口腔。

淨完麵,上來兩個嬤嬤,一左一右架著她繞棺木旋轉了一圈,她所繞之處站著滿滿當當地國公府的人,他們緊緊圍住棺,一一摸過周萋畫的胳膊。

繞棺結束,杠會的人抬著棺板上前封棺,為首的那人拿起釘,剛要固定,卻聽靈堂外又傳來一聲又尖又銳的喊聲,“太子到!”

周長治真的來了?周萋畫一怔,本就發軟的雙腿,順勢也就跪在了地上,那兩個原本架著她的嬤嬤卻在這個時候退到了一旁,就留她跪在國公府一群女眷裏。

她身子搖搖晃晃,就近倚在了一個女子身上,女子用手撐住了她,輕輕喚了一聲,“表妹!”

周萋畫努力睜開眼,卻見眼前的女子柳眉俊眼,媚眼裏跟陳成璧有幾分相像,“映芸表姐?”

周萋畫試探問道,陳映芸點點頭,隨後伸出雙手,給她端正身子。

隻是這時的周萋畫卻突然意識到,好像國公府的人對於太子的出現並沒有多少驚訝,難道一切都是國公府安排好的?

“眾卿請起!”周長治抬手示意眾人起身。

周萋畫跟陳映芸互相攙扶著,從地上起來,春果擠過人群,從另一側扶住了她,她跟陳映芸對視一眼,微微施禮,便被春果攙扶著朝周長治走去。

“周四娘,這是你讓人送到城陽首飾鋪的吧!”周長治把那紅寶石發簪遞到周萋畫麵前,周萋畫雙手接過,嚶嚶答應一聲。

周長治微微點頭,“周都護憂國憂民,鞠躬盡瘁,是吾大溏子民之福,現,陳夫人西去,深表愛思!逝者已逝,節哀順變!”他勸慰周萋畫。

周萋畫福禮,“多謝太子,四娘謹記!”

她緊緊握住金簪,心裏卻翻江倒海般難受,周長治的意思是說,父親是被今上安排去治洪,所以明知道母親去世也不能回來嗎?

看著周萋畫慘白的臉,周長治忽而一陣心頭,長痛不如短痛,他決定不再拖延,嗓音驟然提高,“傳,皇上口諭!”

驟然響起的高音,再次引來眾人的驚愕,但大家還是立刻跪地。

“二品誥命陳氏成玉,品德淑良,相夫教子,為大溏婦孺之楷模,現已逝,特準其厚葬故土,其女,周氏四娘萋畫,聰慧明主,特準隨母回故土!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