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秦怡!
這已經是周萋畫今天第三次聽到這個名字,詫異在所難免,“父親?我在郡公府的半月堂前的石碑上,的確有看到秦夫人的名字!隻是,上麵記載是宋瑀將軍率眾部而來!”
周萋畫已經隱隱意識到,半月坡一戰又是秦怡另一樁無奈的故事。
“曆史,一向是勝者炫耀的資本!”周午煜有氣無力地說道,他合上《大溏疏律》,並朝周萋畫方向推了一下,“就如同這疏律一樣,我若不說,畫兒你也不知道這裏麵有秦怡的貢獻吧!”
周午煜這番話讓周萋畫一下子意識到,父親話裏有對秦怡故事所隱瞞,於是她深吸一口氣,輕喚一聲“父親!”,而後從方凳上站起,“父親,外祖母說,這次皇上本是讓我調查永寧郡公府的滅門案的!”
周萋畫努力將語氣放平穩,抬眸打量著周午煜,卻見他眉頭突然皺起,於是又說道:“後有秦簡代為說情,此事才作罷!我想,皇上定是覺得我師承秦夫人,也想讓我替永寧郡公沉冤得雪吧!”
周午煜的眉頭慢慢舒張,嘴角微微上揚,而後,緩慢卻堅定地說道:“畫兒,你要記住,你的師父是秦怡,不是宋珪,更不是永寧郡公府!”
這話意思明確,父親在向她宣布一個點,就算真的不得已要查永寧郡公府的滅門案,也隻能調查秦怡一個人的死。
“為什麼?”父親的堅決讓周萋畫感到疑惑,她小聲反問,喃喃自語著。
“不為什麼!我想就算今上真的讓你調查,也隻會讓你查秦怡的死!”周午煜再次補充,但這話一開口他就後悔了,這話肯定會讓女兒察覺到他這話裏的異常。
“父親,你的意思是說,皇上也覺得對秦夫人有愧!”周萋畫果真捕捉到他話裏的另一層意思。
周午煜深吸一口氣,雙臂搭在圈椅背上,愁雲密布,不停地回想著,“你母親,可曾對你說過秦怡的事?”
“母親有說過,說秦夫人生性好動,初入宮給公主侍讀時,曾拉著母親私下出去過,母親說,就是那次她第一次見到了父親!”周萋畫看著父親,他的表情寫滿糾結。
“那你可知道,秦怡在那天,也第一次見到皇上……”話點到為止,周午煜知道,憑借女兒的聰慧,她應該能猜出自己沒有說出口的話裏的內容。
秦怡第一次見到了皇上!周萋畫一怔,是的,她知道父親省略話裏的內容,可是……
可是後來,秦怡嫁給了宋珪,而且就是在半月坡一戰後,她救了皇上,卻嫁給了宋珪!而皇上則娶了姬淩意!
周萋畫後背發麻,一直竄到了頭頂,她想起了皇後娘娘見到勘察箱時的詭異舉動,想起了皇後娘娘與宋雲崢的針鋒相對!
一切都有了合理解釋!
“她嫁給宋將軍,是皇上的旨意嗎?”周萋畫抿了抿嘴,問道。
皇後娘娘反應那般激烈,定是因為皇上心裏還記得秦怡,若不然,作為正宮的姬淩意,無需小肚雞腸,在晚輩麵前將自己的威嚴置於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