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具屍骨雖然因時間久有些風化,也因為搬動骨與骨之間的排列有些錯亂,但仍能清楚地看到雙手、雙腳上拿非常明顯的第六根指頭。
盆骨低而寬,且有明顯的分娩留下的傷痕。
“這具應該才是真正的公孫湘!”周萋畫繞到棺材前,邊仔細看著,邊說道,這具屍骨,骨質發黑,的確是中毒而亡。
周萋畫開始回想,秦簡給她的那張由秦怡寫的屍格,秦怡已經確定,導致屍骨發黑是因為公孫湘中了砒霜的毒,且在這屍骨的甲狀軟骨上角發現了骨折。
周萋畫決定從這兩點入手。
於是她招呼春果拿來勘察箱,開始戴手套,做準備。
盧天霖立在棺尾,不斷地掃視著棺材,“畫兒妹妹,你是怎麼確定秦王妃的屍骨在這棺裏的?”
周萋畫已經戴好手套,她直起身子,用腳在地上踩了一下,“這場春雨從昨晚就開始了,停屍房裏這麼潮濕,若是棺材有搬動,定然會留下痕跡!”
盧天霖低頭,果然見周萋畫腳下所指的位置,有新鮮的泥土。
“盧少卿你說,你在公孫湘的棺材上做了標記,至少也應該是五天前吧,而且是從墳墓附近的紅土,過了五天,早就應該幹了,而你看……”周萋畫繞回到剛剛看到那座棺材,“紅色的泥土做的標記卻還沒有幹,分明是剛剛才畫上的!一定是有人動過了棺!”
“大意了,真是大意了!”盧天霖自責,現在卻更加佩服起周萋畫來,“哎,竟然在眼皮下,發生這種事,這是失職!失職!”
“不過會是誰呢?故意要將棺材調換呢?”盧天霖開始思考。
“我想這個人並沒有惡意,他隻是對我不相信!”周萋畫抿嘴,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盧少卿就不必追究這些無關緊要的了!”
看著周萋畫那抹神秘的微笑,盧天霖心慢慢安定了下來,“一切都以畫兒妹妹說的為準!”
周萋畫轉身,朝真正公孫湘的棺材走去,當她路過秦怡那口堅實闊氣的金絲楠木大棺時,心口突然猛得跳動幾下,緊接著頭昏目眩,一個不穩,腿就發軟,她一把扶住秦怡的棺木,這才站穩,而與此同時,剛剛的窒息感竟然驟然消失。
周萋畫扶住棺木,抿緊嘴,突然記起了什麼,“來,我們把秦夫人的棺木也打開!”
盧天霖的嘴巴瞬間微張,他沒有說話,但從他的表情裏,也能看出,他想問為什麼。
“公孫湘的死因一直是秦夫人最不能瞑目的事,以前,是她為人洗冤,今日,我繼續完成她沒有結束的事業,既然她教了我醫術,她又在身旁,就讓她見證吧!”說著,她雙手就扶在了棺尾。
金絲楠木是做棺材的最好材料,質堅防鼠,百年不枯,入土不過五年,木質光澤。
盧天霖一看周萋畫這般堅決,無力反駁,便將手也搭在了棺首上,大家都知道金絲楠木的重量,搬動時都卯足了勁,但讓中意味的事,三人毫不費力地便打開了棺蓋。
刹那間,一股檀香撲麵而來。
“好香啊!”春果將棺蓋放在一旁,忍不住發出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