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就在宋雲崢一條腿已經邁出廂房,周萋畫的聲音就從後麵響起。
宋雲崢轉身,就見周萋畫一手拿著碗,另一手拿著箸夾,箸夾在飯菜裏輕輕一撥,然後就被她扔到了案上,“我餓了,熱一下!”
那模樣著實囂張。
“周四娘,你不過一犯人,竟敢這般忤逆!”蘇謄責罵。
“犯人怎麼了?我就該餓死嗎?”周萋畫卻不做退讓,手優雅地撫了撫發髻,而後不再看任何人,隻是盯著正前方。
宋雲崢循著她的眸光看去,當意識到周萋畫是在看前麵的一尊銀質酒壺後看,立刻明白她什麼意思了。
“周四娘客氣了,某這就安排人為你重新安排!”宋雲崢道,手卻下意識地在玉帶位置敲打了幾下,以作回應,而後便轉身欲蘇氏兄弟們出了房間。
隨著眾人的離開,宋雲崢安排的人進入了關押周萋畫的房間,並帶走了案上的飯菜。
宋雲崢一行人來到了蘇寧眉,出事時的寢房。
卻見三名宮女呆若木雞地站在寢房三個不相鄰的位置,宋雲崢詫異,“這是怎麼回事?”
“啊,是這樣的!”蘇謄在後麵做介紹,“這些宮女們的位置,就是當時太子妃跟周四娘的位置!”蘇謄手指寢房裏的宮女,“給宋將軍演示一下當時的情景!”
隨著蘇謄的命令,宮女們立刻走動起來。
宋雲崢不動聲色地仔細看著宮女的“表演”,待宮女表演結束後,他沒有發表任何意見,而是直接轉身,手指掛在牆上的《秋香月橋圖》,“這畫軸,你們可有動過!”
“無!”蘇謄回答。
宋雲崢冷笑,“真難為你們,竟然能從這畫上尋找到線索!”《秋香月橋圖》掛在窗口,距離蘇寧眉的榻跟周萋畫的位置都有兩丈之遙,而根據剛剛宮女們的演示,周萋畫也未靠近過這幅畫。
可這群家夥,卻偏偏要講這畫跟周萋畫扯在一起,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這《秋香月橋圖》是六皇子前些日子送給太子殿下的,一直是掛在殿下的書房裏,是今早才掛進太子妃房間的,如此巧合,實在讓人懷疑!”蘇謄聽出宋雲崢的嘲諷,補充說道,“若依著宋將軍,難道不會懷疑嗎?”
宋雲崢嘴角繼續上揚,“當然,誰讓這是六皇子送的東西呢!哎,隻可惜這是送給太子殿下的,可殿下偏偏要賞給太子妃,真是命運多舛啊!”
蘇謄一聽這話,眉頭緊鎖,宋雲崢這分明是在說,蘇寧眉流產與太子有關,“宋將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隻不過是抒發一下自己的情況!”宋雲崢目無表情,在寢房裏來回踱著步子,突然,他一轉身,問站在蘇謄身後的禦醫署的王瑣,“王太醫,我問你,這鱉粉對孕婦,果然有這麼大的危害?”
王瑣自蘇寧眉懷孕後,便被派來照顧她起居的。
“回宋將軍,這鱉粉,為鱉甲碾壓成粉所得,性平,具有滋陰潛陽,退熱除蒸之功效,能夠散淤血、消脾腫,冷勞症瘕人不宜服。其性燥,血燥者禁用、孕者禁用。”王瑣作揖,俯身回答。
“哦,也就是說,鱉甲對男性有奇功效!可助神威!”宋雲崢一般正經地問道。
周遭眾人卻不禁麵露異色,男人的事,怎麼能在這台麵上說的這麼光明正大。
“正是!具有滋陰益腎、可防治腎虧虛弱!”王瑣也正經回答,“鱉甲鱉甲軟堅散結,為皇後娘娘對症之藥,故,太醫署的鱉甲都被送到了清寧宮!”
“哦,也就是說,現在隻有在清寧宮才能找到鱉甲粉,對嗎?”宋雲崢追問。
“可以這樣說!但臣也不敢保證!”王瑣道。
宋雲崢點點頭,“也就是說,這鱉甲並不是對所有人都有害,隻是孕者禁用!”
“是,可以這麼理解!”王瑣點頭。
“蘇丞相、蘇侍郎,你們看,會不會有這麼一種情況,六皇子確實有接觸鱉粉,卻是給太子殿下養身的,熟料,鱉粉陰差陽錯送到了太子妃寢房,然後……”宋雲崢眉頭一挑,試探說道。
“宋將軍,這世間哪有那麼巧合!”蘇謄聽出宋雲崢話裏所指,不悅道,說太子妃流產是太子害的,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