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特式和中式結合的風格,過往的行人卻又穿著長袍,長著東方人的麵孔,這個世界似乎是一個中西混雜的地方,江鳶來了五年,都不怎麼適應。

“你,是誰?”蕭眠腳下不停,喘著氣,試探著詢問。

他猜測這是什麼鬼怪之類的附在了他身上了,可若是奪舍,為何他沒有絲毫影響?且方才還出口幫助他,讓他直覺這不是壞人。

江鳶當了幾年的嬙姬,將她那不怒自威的氣勢學了十成十,但這畢竟還是個孩子,所以她盡量把語氣放溫柔一點道,“我是器靈。”

器靈就是一件寶器經過多年的修煉有了自己的意識,強大的器靈還可以幻化肉身,但是他們的靈魂始終是依附在寶器上的,永遠無法獨立出去。

蕭眠是知道器靈的,但是他身上並沒有什麼寶器,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器靈?你是何物的器靈?”

江鳶想了想,把蕭眠從頭到尾回憶了一下,道,“就是你脖子上的吊墜。”

“吊墜?”蕭眠頓了頓,伸手把脖子上的吊墜摸出來,這是一顆墨綠色的石頭,水滴狀,但是表麵灰撲撲的,毫不起眼,況且他自從記事起就戴著,聽長輩說是父母留給他的。

此時他已經到了聖堂側門,見左右無人,絕爺的跟班已經被甩開了,便推門走了進去。

聖堂算是一個城裏最有名的建築,聖堂外的大廣場就是平日裏集會的地方,聖堂裏供奉著創世神,若是平日裏有什麼心願,就會來這裏跪拜祈禱。

此時天色還早,也不是放假的日子,是以沒什麼人在,祭司也一般在前殿,蕭眠從側門進去,到了後殿,躲進一個堆雜物的小房間裏,才氣喘籲籲地坐下來平複自己。

他掌心握著吊墜,對著虛空道,“你還在嗎?”

江鳶回道:“還在。”

她順著蕭眠的眼神看那吊墜,毫不起眼,似乎真的是普通玩意,但是既然編了這個理由,那也隻有繼續圓下去了,她也知道自己目前元神受傷,需要借他的身體修養,指點一下他的修煉,也算做回報吧。

她一向不喜歡欠人情。

“你如何讓我相信你是器靈?”蕭眠懷疑道。

他從小到大被人欺負被人戲耍,現在根本不肯相信什麼人,雖然這個女人剛剛幫了他,而且確實讓他感覺她就在他身上說話,但是他還是不會輕信的。

“你若不信,那我也沒辦法。”江鳶冷漠道,她不喜歡多費口舌。

見蕭眠不說話,她又補充道,“若是你有辦法把我趕走,那你便試試,若是不能,那除了相信我,你也沒有別的選擇。再說了,你渾身上下有哪點值得我花費時間來騙你的。”

蕭眠沉默,似乎也確實沒有別的選擇,便道:“這是我父母留給我的,這麼多年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你如果是器靈的話,這麼說它是什麼寶器?為何我這麼久都沒發現。”

少年的聲音低啞又帶著稚嫩,眉目清俊,麵有頹靡之色,他一直以為父母拋棄了他,才讓他這些人過得連畜生都不如。

江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斟酌道,“我跟隨你父母多年,但是一次意外,讓我受到了損傷,我也是昨日才醒來,誰知已過去數十年光景了,從前的很多事我都不記得了,我本該有的護體能力也沒了。”

蕭眠眼裏不明情緒劃過,問道,“那你見過我父母嗎?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

她道,“忘了。”

見他垂頭不語,她想了想,自己當了這麼多年蒼泓派的掌門,興許知道一點也說不定,便問,“你父母叫什麼?”

“父親叫蕭成,母親,我不知道,他們沒告訴我……”他用手指在地上的灰塵上寫了下成字,語氣不悲不喜的,似乎對父母沒有太大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