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地方距離不近,算上爬下去的時間可能得花大半個時辰。

“我歇會,就能走了。”蕭眠說著坐下來,仰頭看,又開始下雪了,雪花落在臉上融化,他伸手抹了把臉,將血水在衣服上蹭掉,算上來這兒的時間,現在應該已經快午夜了。

雪下得不大,但風挺大,蕭眠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讓你逞強吧,非要把自己搞成這樣,服個軟,後麵再伺機報複不就行了,又不存在什麼丟不丟臉的問題。”江鳶一向信奉的是隻看結果不看過程,識時務者為俊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差不多就這個意思。

蕭眠背對著寒風道:“若真那樣活著,與死又有什麼區別。”

他這樣說江鳶就忍不住教育一下了,“氣節重要還是命重要?你不想找你父母了?不想和你喜歡的姑娘在一起了?”

蕭眠卻顯然和她關注的點不一樣,他道:“我沒有喜歡的姑娘。”

他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蕭茗,自己從小把她當妹妹,畢竟他們名義上是兄妹,雖說已經不是近親,但是總歸是一個家族的,且蕭茗從小就很照顧他,他覺得自己是感激之情更多一些。

再就是他內心裏還是覺得自己是配不上她的,所以從來不敢動其他念頭,就算有,他也會自己掐滅的。

“你現在沒有,以後也會遇見的。”江鳶覺得他們兩個人之間有代溝,還不淺,算了,她也不是喜歡多費口舌的人,隻要蕭眠能活著到蒼泓派去,她也懶得管那麼多。

待歇了一會,蕭眠感覺自己可以了,便起身往那山洞走,雪下得更大了,他找了根木棍當拐杖,雪地路滑,江鳶還是忍不住提醒道:“小心點。”

蕭眠淡淡一笑道:“多謝前輩關心。”

他覺得這種感覺很奇妙,以往都是孤孤單單一個人,誰知突然他的生活中出現了一個與他隨時隨地待在一起的器靈,雖說不是人,但頭腦說話這些和人沒區別,今晚若不是她在,他也不敢往這大山裏跑。

“前輩你自產生意識起有多少年了?我要怎麼稱呼您呢?是一直叫前輩嗎?”蕭眠邊走邊問道。

江鳶腦子裏回憶了一下其他器靈的情況,含糊道:“快兩百年了吧,叫我江鳶就好。”

反正她繼承了嬙姬的記憶,嬙姬年齡就是兩百來歲,這樣算來也差不多。

蕭眠道:“那我叫你江前輩吧,你覺得晶元最可能出現在哪個位置?”

江鳶也不太確定:“我隻知道大型的晶礦裏會孕育晶元,但是坊間一直有個傳聞,這等級越高的晶元越有靈性,隻有有緣人才能得到,隻要有緣,晶元會自己來找你的。”

蕭眠不信,“有這麼神奇?晶元不是沒有神識嘛。”

江鳶道:“隻不過是傳聞罷了,不過我所知道的是,一般來說,大部分晶元都是在一條礦脈最有靈氣的地方,明兒天亮了你爬到山頂去,我應該就能看出來大概了。”

走了許久,總算是到了那山洞,令人驚喜的是山洞裏很幹燥,還有以前燃盡的篝火剩下的灰燼,看來是有人來過,角落裏還堆了一些瓶瓶罐罐和柴火,並用幹草堆了一個窩,蕭眠猜測這應該是城裏的獵獸人臨時落腳的地方。

也幸好有江鳶在,能看清洞裏的東西,順著她的指點蕭眠從角落裏扒拉出兩塊打火石,拿在手裏撞了半天才把火點燃。

蕭眠心裏對這些東西的主人說著抱歉而後把幹草和柴火搭起了火堆,這樣的大雪天氣是沒人上山的,這也方便他行事,平日裏在學院裏若是突然消失肯定引人懷疑,且來森林裏獵獸的人很多,天氣好的時候很可能會碰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