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兩語,滿是威脅。

這不是商議,而是真的挾恩圖報。

趙君湲眉頭緊蹙,“救命之恩晚輩自當另報,但婚姻之事請恕晚輩斷難從命。”

周凜不由地冷笑,說什麼另報,出了這道門,還不是各走各路。既然他今日把這話撂下了,就沒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我周家落魄,於公子前程無益,想是瞧不上。既如此,我與公子做一筆交易,如何?”

“交易?”趙君湲滿腹疑竇。┇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到底是什麼人?

要說起來,周凜的前半生曆經血雨腥風,還真是個人物。

周凜年少就隨父征戰戍邊,幹翻過嗜血好鬥的夷人,後來承襲父爵,為官幾十年,在爾虞我詐官場幾經沉浮,政績無多,但蒙受祖蔭過的也還順遂,不過是官做得膩了,掛冠離京,帶著幾個家仆隨意擇了塊地歸隱養老。

這輩子什麼風浪沒經曆,趙君湲這樣的年輕人和他這種老謀深算的狐狸玩手腕,明顯嫩得很。

趙君湲隱隱感覺不安,“老先生不妨直說。”

周凜指著他那間茅屋,“我與公子五日為限,如果公子能順利走出我這方寸之地,自行離去,老朽絕不阻攔。”

話鋒一轉,“如果在五日內不能脫困,公子便要兌現承諾,娶我孫女為妻。”

“公子意下如何?”

這老先生還真是執著得很,趙君湲哭笑不得,“君湲不解,這門婚事於先生有何好處?”

周凜的回答也很是隨意,“眼下還不知,可將來誰說得清。”

“老先生在賭自己孫女的一生。”

周凜逼視著他的眼睛,“我敢賭,公子敢不敢應戰?”

趙君湲低頭,思索了片刻,“老先生此話當真,若我贏了,就放我離山。”

周凜大笑,“公子就篤定會贏?”

少年人年輕氣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一間茅屋罷了,先生縱然有通天徹底之能,也總會有破解它的命門。”

周凜撫著胡須,點了點頭。他謀劃已久,勝券在握,不在乎陪年輕人多玩幾日。

然而短短幾日下來,讓趙君湲大開了眼界。

不過區區茅屋,方寸之地,偏生叫人寸步難移。先前竟未發覺,看似簡陋的茅屋中機關重重,見所未見。

趙君湲師從名師,武藝超群,對機關術也略有所知,然要破除這等機關術實在是能力有限。

還剩最後一日時,周凜問他能否破解。

趙君湲心服口服道:“出神入化,聞所未聞。”

次日一早,恭敬拜於周凜身前,“晚輩認輸了。”

周凜撫頜大笑,笑畢,扶起趙君湲,揚袖一拜。

“宋國公,承讓了。”

.

翌日。

童仆引趙君湲上山,到主宅去拜見主母。

迦南早已梳妝嚴整,儀態端莊地坐在主位,手邊一方木幾,上麵擱著趙君湲遺失的那柄劍。

迦南麵上堆著笑,手心卻捏了一把汗。家翁允的事她到此刻都還是雲裏霧裏,如在穀底。

一向敬重的家翁居然執意將犀娘嫁給一個不知底細的陌生男子,叫她實在難安。

問及緣由,家翁也不解釋,隻道:“你去見一見罷。”

遠遠的,童仆已經引了那人過來,妾室茯姬坐的位置看得一清二楚,便俯身和迦南道:“妾看這位公子相貌舉止皆不俗,應是良配。”

迦南不言,抬頭望向門口,那位公子已到了堂前。

蘆席早擺置妥帖了,婢女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