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如夢跌落在地伏,痛苦地蜷縮著,不住地扭動,手撫著脖頸大口喘熄著,顆顆淚珠蹦出了眼眶,呼吸終於順暢,她望去,人已經走出大殿,而梁羨就站在門外。
殿外不少宮人麵麵相覷,隻因為剛才那句夾雜著呻.吟微喘讓人羞恥臉紅的話,實在讓人浮想聯翩。
然而當事人趙君湲出來時一臉陰沉,即便麵對帝王也無半分遮掩。
他告退回府,直出了便殿,走到宮門方停下腳步,對跟著他的內侍耳語幾句,內侍點頭退下。
回府第一件要緊事,自是向韞和解釋韶如夢的事。
韞和親手替他寬下緇衣,見衣上果真有水跡。宮中有她買通的宮女,宮女報信她是很氣的,想著他回來了必要好好詰問,不想他回來一五一十全交代了。
“她碰你哪了?”她問。
她滿心焦灼,幾個大步到他麵前,摸他的脖子,“這裏?”
趙君湲定定地看著她,隻管笑。
韞和又捧著他的臉,“碰你臉了。”
他眨了眨眼。
“你一個男人,連個女人都推不開,我看你享受得很呐。”韞和急了,韶如夢那個女人竟然霸王強上弓,意圖生米煮成熟飯,擋她的路,換自己的前途。
拳頭頓如雨點落在他胸`前,趙君湲將她捉在身前,攬腰抱住,韞和使力掙紮,卻被他一雙手掌死死禁錮。
韞和拿眼瞪他,他卻一臉笑意,“我堂堂大丈夫,怎會被她侵犯。”
韞和麵上有了笑意,嘴裏道:“她沒安好心,我不要你和她獨處一室。”
趙君湲玩笑道:“家有悍妻,豈敢償腥。”
他抱住她,目中堅定,“我趙君湲今生唯史女韞和一妻,再不聘妾,膝下子嗣必是犀娘所出。”
韞和舉起他一隻手來,“那你起誓。”
趙君湲屈下兩指,“我趙君湲以亡母名義對天起誓。”
他猛力將她扣住,韞和迷蒙地望著他,他眸子緊緊一縮,打橫抱起走向床榻,溫情地吻著她,將雪白的身體從衣裳裏剝出。
箭在弦上未發,外頭的婢女來稟,李靉豈來了,商議南征之事。
風景迷人,趙君湲卻不能好好賞玩,很是愁悶,“我還有要緊事需商議。”
韞和斜眼道:“你自找的。”
他吻著她手指,嗓音沉沉,“嗯,我自找的。”
他抱她起來放在妝台前,要她給他束發,韞和嘴裏抱怨,還是拿起了梳子。
她一壁梳,一壁唏噓道:“梁羨,再也不是當初為丞相溫栗子的太子了。”
趙君湲在鏡子裏望著她,握住她執梳的手,目光交彙時,千種思慮。
趙君湲走後,梁羨才知道韶如夢的那些前塵往事,又氣又恨,抓著韶如夢將憤恨悉數發泄到她身上,“聽說你以前心儀他呢。”
韶如夢被顛得腦袋磕在床頭,暈了過去。
她醒來時,身上不可避免的還是那些礙眼的青紫,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悲,被家族拋棄,跟著一個無能的夫君,一生顛沛流離,背井離鄉。
宮女伺候她穿衣,她忽然問:“有沒有正紅的。”
宮女沒敢說,正紅不是誰都能穿的,韶如夢似是也想起這回事,挑出一件滿江紅的襦裙。
她穿著豔麗華美的裙子,梳上在家時的雙環,髻上簪了精致素潔的絹花。對著鏡子的那一刻,腦子裏浮現的是入宮那日,她亦是坐在妝台前。
絕望,認命,心境何等的相似。
宮女從外麵進來,笑著道:“陛下要來過夜,讓淑妃準備著。”
韶如夢點頭,靜靜地坐著,無喜無悲,一直到夜幕來臨,繁星灑滿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