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軟糯糯的,像一顆圓潤美麗的珍珠,他看向窗外,眼裏蘊著一潭清透的水光,“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我早上看見葉上有露珠,甚覺可愛,就喚作趙漙罷。”
韞和笑了笑,“好。”
看著兩個孩子,想到另外兩個,“我母親死於朱薔之手,兩個孩子也不知下落。”
孟石琤道:“你放心,我既受他之托,定會助你脫困。”
韞和搖頭,“謝謝。你幫我已經很多。”
孟石琤微笑道:“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你沒聽過嗎?犀娘。”
他答應要助她,就沒有食言,帶著蜀軍護送她向西轉移,尋了棲身之地,安定之後,韓靈便遣心腹送出韞和的親筆書信。
不止是這封手書曆經千辛萬苦,晉國主帥岑摯派來報信的使者也是突破艱難險阻才將增援消息送出。
紫石灘上的蘆葦早已被大火吞噬殆盡,連燒整整一月,綿延千裏,籠罩在穹廬下的大營陷入重重火海。
趙君湲披著侵濕的鬥篷在火海中穿行,戰馬火龍駒被灼傷數處,顯得狂躁不安。
走了一夜不敢停下,一直到黎明,天空逐漸放亮,將士也都到了極致。
越是疲憊越是不能停下,這種時候,崔軍主將勢必會派遣人馬截住他的後路,隻要停下,再也不可能等到與援軍會師。
然而不少人因傷病難以繼續,而且最近的一支崔軍已經得到命令深入山林,趙君湲陷入了“前有羅網,後又追兵”的危險境地。
滿身的傷不必說,舊疾頻發,折磨得他身心俱疼,進入樹林後,再也撐不住,直直栽下馬來。而他的火龍駒也絕倒在地,一絲掙紮也無,便死去了。
眾人匆忙下馬奔到身前,劉池將他扶起,趙君湲顫手抹去鼻血,把喉中的血吐盡,額上青筋突兀,麵色已呈一片青灰。
他隻讓李靉豈等親信在身旁,其餘的死士暗衛皆不許至前,因此大多數人不知宋王是何情況,但也能猜到一二。
李靉豈觀望著身後方向,還沒有追上來,他道:“主公撐住,我們的援軍快到了。”
趙君湲虛弱地笑道:“你助我走到今日,我自是相信你。”
他掃了眼形容狼狽卻鬥誌昂揚的將士,費力地坐起,精神略好些了,在手邊抓了一把幹草,撿出最長的一根,“我以草卜吉凶。如果天助我活著出去,就讓枯草直立不倒。”
他鬆開手,長草穩穩立在地上,果真未倒。
林中頓時歡呼:“萬歲,萬歲。”
一個個如得了神聖的天意,士氣瞬間高漲,把手中的武器舉在頭頂。
雖是巧合,也足以鼓舞士氣了。
趙君湲撚土為香,拂衣向天揖禮叩拜,“臣趙君湲在此起誓,必殺崔慶之,退吳軍,為我大晉犧牲的將士報仇雪恨。”
他看了眼死去的火龍駒,不禁想到它還是一匹小馬的樣子,周國公送它,是盼他有良駒相助,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可戰爭哪有永遠的勝利,有得必有失,有勝必有敗。
趙君湲深吸一口氣,褪去劍鞘,就地掘土。
見他如此,知是埋馬,眾將士紛紛動手來掘,不多時掘出長坑,將馬埋入。
做完這一切,趙君湲靠在樹上稍稍喘熄,問道:“可有異動?”
探騎稟道:“大約有一千精騎向這邊逼近了。”
他們人數隻有區區八百,劉池卻一點都不畏懼,“足夠了,我們不需要人多,隻需勇猛。”
趙君湲閉了閉眼,複睜開,抓起殺敵的雁沉,忍痛站起來,“援軍該到了,隨我殺出去。”
趙君湲騎了備馬,穿過樹林,與逼近的崔軍正麵交鋒,當他們拚死殺開一條血路,闖到一處茂林,成功甩開了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