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要的客人絕不是你這種人。她們做的是皮肉生意,你卻把這兒當茶樓。就像是你去賣蘋果的攤上買梨子,若是攤主信了你的話,進了一車梨子,到頭來卻沒有別人買,你豈不害了她?”
桑居南細想一會兒覺得二叔說得有理,又問:“那她們的人生就這樣了麼?”
桑珂歎口氣道:“她們多數是迫於家境淪落至此,等她們年老色衰,滿身疾病後大概就會被丟出門去。她們沒有積蓄,若是有一技之長還好些,若是沒有,也不過等死罷了。”
“所以我才想幫她們,可是二叔說的話竟讓我覺得我是個沒用的人!”桑居南有些喪氣。
“那也未必,若是有人能辦個收容所,接納那些居無定所之人,教他們一些本事,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說的容易,辦收容所不僅要有錢財,能供得起衣食住所;還要有勢,才能鎮得住地痞流氓,不讓他們去搗亂。”
桑珂笑道:“且走著看吧,萬一真有那些心善又有能力的人呢?”
“那二叔這意思,是個人有個人的活法了?”
“是這個理。好死不如賴活著,她們這也算衣食無憂,比那些居無定所的人,豈不好上百倍。”
桑居南點頭道:“那我以後有能力了再幫她們。”
回到侯府,他們特別告訴守門小廝不要驚動別人,瞧瞧抬了水去桑居南和桑辭京的房間。桑居南自去梳洗去掉脂粉味兒、換衣服不提。
另一房間裏,桑辭京親自倒了杯茶,感謝桑珂道:“今日多謝二叔,讓那小子轉了心意,不然不知要惹出多少事呢。”
“我雖然年紀和你差不多,但既然擔了長輩的名份,就該盡長輩的責任。”
桑辭京摩挲著杯壁,道:“我知道二叔是為了勸他,才把那些姑娘們往可憐了說,沒想到他竟然吃這一套說辭。可見我和爹娘以前是用錯了方向。”
桑珂道:“人見了可憐人都是想幫的,不幫的必是以前被騙過或者聽旁人說起過被騙的事。居南年紀小,本就怨不著他。況且那姑娘裏麵出身可憐的還是多數的,隻是為了防心術不正的人,才不讓他去的。以後就好了,他多少會收斂點兒。”
喝了茶又道:“既然你要謝我,我也不求謝禮,好歹讓我在你這兒洗了澡換身衣服,要不讓你二嬸聞見了,又要多心。”
桑夫人娘兒五個在廳裏看桑璟買回來的絲線,桑璟笑道:“小孩子穿的手工要精細,可我沒有這樣的手藝,還望到時候,嫂嫂不要嫌棄。就算不給侄兒穿,好歹也收了,是我的一份心意。”
聞聆笑道:“今日母親,嫂嫂和妹妹替我做個見證,是璟兒說要給我肚裏孩子繡東西的,我並沒有討要。若是到了時日她拿不出來,可要怎麼罰?”
桑瑜笑道:“要罰姐姐那還不簡單。隻許她吃飯菜,其餘一律果脯,糕點都不許她碰,就是最大的懲罰了。”
眾人正要笑時,桑珂帶著桑辭京和桑居南穿過走廊向廳裏走來。
桑璟問道:“居南到底跑去哪裏了?你們怎麼都換了身兒衣服?”
桑居南他們早已編好應對之語,此時答道:“我本來是想去找姑姑的,誰知街口有雜耍,一是看入迷,也忘了時間,惹得長輩們為我擔心,真是罪過。”
桑珂順勢道:“是呢,他鑽到人群中間,倒叫我們好找,出了一身的汗,所以我們才去換了身衣服。”
眾人見如此說,就把這事放下,移步吃飯去了。
吃完午飯,桑辭京找到鍾元溪,把今日的事細細說了。鍾元溪聽完點頭道:“如此我便放心了,也算是這趟回京的意外之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