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璟和桑瑜住的院子是最靠裏的,薛嘯夷住在這裏也是為了讀書安靜。兩姐妹出來自然而然就走到了薛嘯狄的院子門口,裏麵傳來紅纓槍打到風的那種霍霍之聲。
薛嘯夷時常聽夫子說起,讀書最費精力,除了吃食要跟上,鍛煉也是必不可少的。若是認為鍛煉耽誤了學習,那就大錯特錯了。要是身子骨不結實,硬撐著讀書,精神不濟,病痛加身,那才是得不償失。
薛嘯夷覺得夫子說的有理,兼之自己也喜歡舞槍,於是無論冬夏,每日卯時起身鍛煉,風雨無阻。
兩姐妹站在門口,薛嘯夷見了停下來喘氣,薛嘯狄則迎了上來。
薛嘯夷問:“怎麼今日起這麼早?天涼快,正該多睡會兒。”
薛嘯狄也笑道:“我也以為璟姐姐會一直踏著飯點兒起,原來也有早的時候。”
桑瑜維護道:“來莊子上本來就是玩兒的,何必天天起早,給自己添不自在。”
薛嘯狄忙道:“誰說不是呢,往年我還有不吃早飯的時候。今年是因為哥哥和我住一起,他在院子裏動靜大,我睡不著,因此才跟著起的。”
桑璟一聽就笑了:“你哥哥倒不像你這麼會說話,這麼會察言觀色,哪兒學的?”
薛嘯狄低聲道:“我哥哥雖然不會說話,但是有了什麼好的都給姐姐留著,上次我們原說在山上就把魚烤了,省的爹娘不許,是哥哥一定要帶下山的...”
“你們在說什麼?”薛嘯夷站的遠,原本說話還能聽見,不知道為什麼薛嘯狄降低了聲音,他就朝她們走過來。
薛嘯狄聽見問他,就收了聲,朝桑璟使了個眼色。
桑璟聽到他說的,早就又喜又羞地紅了臉,此時也隻對薛嘯夷說道:“你去收拾一下吧,我和小魚兒先去找嬸嬸了。”說完拉著桑瑜就走了。
因為今年桑珂聞聆聞耾都沒來,桑辭京和桑居南也不在京中,人短了很多。再加上薛嘯夷不過一年就要鄉試,日夜抓緊讀書。餘下的桑瑜是從來不上山的,桑璟和薛嘯狄兩個人也沒什麼興致。
因此大家不過待在院子裏,說說閑話,吃吃瓜果,看幾回書。日子過得倒也快。
六月初十,忠勇侯府派了人來莊子上傳話。
薛夫人請人進了屋,那人說:“我們夫人說了,雖然後日是孫小姐的滿月,但一切都有份例,按部就班,並不如何忙碌,況且京中又熱的很,所以請薛夫人也不必過早趕回去,明晚上太陽落山回去就行,若是嫌夜路不好走,後日一早出發也使得。”
薛夫人回說知道了,就定後日一早再走。又讓下人領去喝茶吃瓜消暑,那人回去回話,不必多提。
那人中午走,下午天就開始陰陰沉沉地,一直憋到第二天早上,一道閃電後,傾盆大雨立時就落了下來,一點兒過度沒有。
外麵雨聲噪雜,薛嘯夷也讀不進去書,就出去找了桑璟的院子,裏麵卻空無一人。他又轉身來到前廳,果然裏麵坐滿了人。
薛夫人見了他也開心,笑道:“正想讓人去請你呢,明兒就回去了,今天就放鬆一天。”
薛嘯夷坐了,抬頭去看對麵的桑璟。桑璟和他對視一眼,又慌忙轉頭,道:“這雨這麼大,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停,就是停了,路也便泥濘了。”
薛夫人道:“不打緊,咱們在馬車上坐著,總是幹淨的。夏天多陣雨,這雨明天必然要停的。”
晚間吃飯後,薛夫人道:“都各自回去收拾東西吧,也不必都收拾了,橫豎還是要來的,隻是該帶的可不要忘了。”
四人聽了一起走出來,薛嘯夷拉了拉桑璟的衣角,示意她走慢些。等兩人落在後麵,他又不說話,桑璟不知何意,側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