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璟道:“不必如此,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呢?親親密密相處幾天, 突然走了, 豈不是更難受。再說,我現在在學著管理家務,要是現在脫了節, 以前的努力都白費了。”
出了廳子, 薛嘯夷道:“我以為你會答應。”
桑璟懊惱道:“其實我差一點兒就答應了。可是我一想,我現在已經嫁給你了, 不能像以前一樣任意妄為了。我現在有了責任,是薛府管理家務的人,那我就要承擔起這份責任。”
薛嘯夷停下來,桑璟朝前走了兩步就退回來,問他怎麼了。
薛嘯夷皺眉道:“我不希望你這樣, 思前顧後的,我想讓你開開心心的。”
桑璟笑道:“我怎麼不開心了?再者, 書裏也說三思而後行,怎麼到你嘴裏,思考反而成了累贅。我跟你說,我小時候是個混世魔王, 什麼搗亂幹什麼,給家裏人添了不少麻煩。雖然搗亂的時候高興,但事後看人收拾的時候,我也內疚,又變得不高興。後來二哥告訴我,讓我在不打擾別人的範圍裏,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兒。二哥說,這叫從心所欲,不逾矩。你看我這些年是不是不給人添麻煩了?但我每天也都開開心心的啊。現在也一樣,我回去也想他們會走,不回去也想他們會走,沒什麼大差別的。而且規矩就是我應該和你在一起,難道你說和你在一起,我不開心麼?”
薛嘯夷笑道:“如此說來,聖人到老才達到的境界,你現在就已達到了?真是可喜可賀。”
桑璟道:“那是,娶到我可是你的福氣,你可得好好珍惜。”說完就紅暈漸漸爬上臉頰。
桑璟原本姿色隻算中上,可經人事後,眼角間自有一股風流,又加上情人眼裏出西施,薛嘯夷越看越喜歡:“是,大大的福氣。”
桑璟雖是自願留在帝京的,但每次一想到外麵的花花世界,還是不免有些遺憾。一次桑瑜來薛府看姐姐,桑璟把這矛盾的心理告訴了她。
桑瑜聽完笑道:“姐姐想去可以去啊,不過三年就回來了,有什麼不可以呢?”
桑璟道:“你說的輕巧,爹爹上了年紀的人,最怕離別。若是二哥不走還好,我們兩個都走了,爹爹不定怎麼擔心,傷心呢。”
桑璟又說:“我留在這裏也是心甘情願,隻是有些遺憾,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我隻有這一件,已經很好了。你說你怎麼都不想著出去呢,我要是也不愛出門,現在就沒有這煩惱了。”
桑瑜笑道:“姐姐心胸開闊,愛看宏大的景觀,我就小家子氣了,花花草草就行。”
“那些花花草草就一直在那裏,有個什麼看頭?”
“這就是姐姐不懂了。春天花開,秋天花落,難不成是一朝花就開了,一夕花就落了?花兒們也是每天都變化著的,既然天天不同,那麼天天就有可觀賞的東西。單家裏的花草就那麼多,我就是天天有事幹,天天都有不同的感受。”
桑璟歎道:“那是我粗心大意了,一直沒發現花草的妙處。”
桑瑜笑道:“姐姐現在知道了,那花草也許並不比壯麗的山河景色差呢。”
桑璟點頭道:“自然是不差的,小有小的精巧,大有大的壯闊。”
薛嘯夷晚上從書院回來,看到房裏多了盆茉莉,枝上滿滿的都是花,花瓣潔白,馨香盈室。他湊近聞了會兒,問道:“你之前果然說的對,我從來不知道你喜歡茉莉的。”
桑璟道:“今天小魚兒告訴我花草裏也有世界,所以我從花園裏移出來一株茉莉,要好好觀察觀察。”
薛嘯夷笑道:“好得很,我還怕你在家無聊,想著得了空閑陪你去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