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披風,四爺微微一笑——
爺的清清,當了額娘之後,做事真是越來越妥帖了。
屋內,蘭清漪將福晉日常吃的補氣的藥丸遞到福晉手裏,等福晉吃完,又遞上一杯溫水,然後道:“您真的是,竟然還跟自己兒子置氣不成?”
福晉歎息:“倒不是置氣,隻是覺著有些難過。我進府這麼多年,自問對待四爺的兒女從沒起過歹意,怎麼弘暉竟會這樣想我?”
“這卻是您想多了,”蘭清漪將水杯從福晉手裏取走,柔聲安慰,“您自己的兒子,自己還不了解麼?大阿哥可沒那麼多心眼。我剛在門口問他,他不過就是怕求您讓您為難罷了,才會去直接求爺,許是上次說起李氏的事情,您不高興嚇到他了?”
福晉舒了一口氣,道:“李氏是李氏,弘昀是弘昀,上次我是氣李氏把主意打到弘暉頭上,又不是針對弘昀的。”
蘭清漪拍手道:“正是這個理,可大阿哥沒懂,才會造就了一場誤會,如今您氣也氣了,嚇得大阿哥在外麵跪了半晌,若還是不解氣,叫來訓斥一頓便是了,若是您為了這個氣壞了身子,或者讓四爺生氣傳了板子,打在大阿哥身上,您不心疼?”
福晉一聽當場就急了,坐直了便要下床,卻被蘭清漪攔著。
蘭清漪笑嘻嘻的道:“瞧瞧,還不是心疼兒子?您還是別起來了,安心休養,我去一趟前院,把弘暉給您換回來行嗎?”
福晉知道蘭清漪是故意逗她,伸手在蘭清漪的額頭上點了點道:“快去快去,左右你在這兒也是氣我,倒不如用你去換了弘暉回來。”
蘭清漪嬌哼一聲,瞧著福晉神色已經完全緩和了下來,便起身行禮告退了。
出了正院,蘭清漪也不急,一路緩緩的往前院走去——
總要給這父子倆留些說話的空間不是麼?
等她一路晃悠到前院的時候,卻見四爺父子兩個坐在那裏,兩人臉上是一模一樣惆悵的表情,蘭清漪輕笑:“這是又有什麼為難的了?”
弘暉起身行禮問道:“蘭額娘,我額娘她——”
“福晉沒事,你且回正院去與她好生說說吧。”蘭清漪看了一眼四爺沒有什麼想說的,便對弘暉說道。
弘暉離開後,四爺將蘭清漪拉到身邊抱著,商量著說:“要不讓弘昀去你那——”
蘭清漪一把捂住四爺的嘴:“想都別想,一個小四都折騰死我了,我可伺候不來兩個。”
四爺將她搗亂的小手拿下了攥在手裏,歎息道:“那你說怎麼辦,總不能還送去給福晉養吧?爺瞧著福晉也不會肯收的。”
“為什麼一定要養在後院呢?”蘭清漪奇道,“我記著大阿哥這麼大的時候,也在前院有住處,就讓二阿哥留在前院不行嗎?”
“也不是不行,”四爺有些猶豫,“就是爺瞧著他這幾年過得實在不好,想找個人好好照顧他,你瞧瞧這是他剛換下來的衣服,上麵都是補丁——”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四爺怎麼能不心疼呢,李氏再不好,孩子還小,總是無辜的,要是讓人知道他的兒子竟然穿這樣的衣服,怕不是天大的笑話?
蘭清漪伸手拿過那衣服,仔細的用手摸了摸,嘴角露出一抹嗤笑,她對著蘇培盛道:“蘇公公,給我找把剪刀來。”
蘇培盛看到四爺沒反對,轉身去找了把裁布用的剪刀進來遞給蘭清漪,蘭清漪也懶得費勁去挑線頭,而是直接一剪子將那補丁處剪開,卻見補丁下麵的衣服完好無損,沒有任何磨破的痕跡。
蘭清漪將那衣服塞進四爺手裏讓他自己看,口中道:“我就說又不是莊稼漢要做體力活,哪有人的衣服需要打這麼多補丁的,爺你自己瞧瞧,這位哪是補丁,許是李氏覺著這麼縫著好看特意給二阿哥縫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