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可是,此時,冷安卻一句也寫不出來。
他眼淚簌簌而下,片刻後才終於寫了一句文縐縐的話:與君相識,此生無憾。唯願你無憂安康。
寥寥幾十個字被他寫的歪歪斜斜,他卻不想再改了,隻呆呆的坐在那裏又哭了片刻,才找了個小石頭壓住那片紙,然後起身隨意的擦了擦眼睛。
“開始吧。”他對自己說,然後便按照書本教的辦法兩手掐訣,用盡全身力氣撕裂開眼前的另一個空間……
三年後,a市。
起過大火的五蘊山下,新建起一片聯排別墅,別墅區景色宜人,來來往往的車輛多而不亂,顯然住戶不少。
而別墅區的對麵,卻是一個嶄新又華麗的道觀。
道觀大門上掛的是老舊卻擦洗幹淨的“五蘊山”牌子,門口還站著一個小童,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人。
不一會兒,一輛黑色的吉普車由遠而近,“唰”的停在了道觀門口,那小童也很熟悉的馬上迎了上去:“李醫生,你可算來了!”
被稱為李醫生的男人一身高定西裝,臉上沒什麼表情,見到那小童也隻微微點了下頭,提著自己的包就進了道觀的大門。
正在外院的陸無一見到他就翻了個白眼,扭頭進了廂房假裝沒看到人,這李醫生也不以為意,熟門熟路的就往後院走去。
邁過兩個門檻兒之後,他才略慢了腳步,又似是帶著些躊躇的問跟在身邊的小童:“他……怎麼樣?”
小童微一歪頭:“晁師叔還是老樣子,不說話也不出門,還很少吃東西。”
“嗯。”李醫生微微一蹙眉頭,沒再多問,徑自進了後麵一個小院子。
院子裏鬱鬱蔥蔥,種了不少花草樹木,也看得出是有人精心打理過的。但整個院子卻給人一種消沉的感覺。
李醫生微微歎了口氣,推門進屋,口中喚道:“晁陽。”
屋中沒拉窗簾有些暗沉,進門左前方的沙發上坐著一個黑影,李醫生直接走過去拉開窗簾,又坐在那個黑影旁邊:“最近感覺怎麼樣?”
晁陽:“嗯。”
“嗯是什麼意思,我說你一天天,就不能多說兩句話?”李醫生一邊蹙眉一邊無奈的嘀咕著,“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我這條命的份兒上,我才不稀罕管你。”
“救你的,不是我。”晁陽低聲開口,大概是許久沒說話的原因,他聲音又澀又啞,語調也還有些怪異。
李醫生沉默片刻,才道:“對,是他救了我們,但是……他現在已經不在了,你……”
“他會回來的。”晁陽一句話打斷他,話說的斬釘截鐵,但仔細聽,卻能發現那其中隱藏的微微顫唞。
李醫生,也就是曾經的李心無奈的歎了口氣,坐在他身邊,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卻又感覺做什麼都的徒勞。
他隻能再歎一口氣:“嗯。”
也許對方知道人死不能複生,但……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不是嗎?
“你的傷怎麼樣了?”李心又問道。
他曾經就很喜歡醫學,但一直沒有機會去學去實踐,三年前在明基觀大戰一場之後,昏死過去的他和已經隻剩一口氣的晁陽被那名叫冷安的少年從玄機殿中拖了出來,他也不知道對方做了什麼,隻知道自己到底還是沒死,甚至很快清醒過來。
隻是他醒來的時候,晁陽正狀若瘋癲的喊著冷安的名字,一隻手上還捏著一顆圓溜溜的雞蛋樣的東西,原本白色的外殼也已經被他的鮮血染成了紅色。
那名少年,卻是再也沒見過。
原本當時兩人的傷勢已經好了不少,但因為晁陽的瘋狂,和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人來的行為,導致他幾處傷口崩裂,最後因為失血過多昏了過去才終於放棄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