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方籬鏡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就察覺到了什麼一般，“啪”的一聲手中的扇子都掉在了桌上。
世間萬物皆有獨屬於自己的那份氣息，不論精靈鬼怪還是凡人修士，若在與他人結合後自內而發的氣味便一定會發生改變。
而方籬鏡原型又是靈狐所化，對事物的捕捉總要比別人更加敏銳，尤其是旁人身上的氣味於他而言更是格外地敏[gǎn]。
此前畫卿顏離行時還特意來此與他們道一番別，那時方籬鏡隻在心中打趣：清風師弟這是要攜徒弟私奔歸隱了。
沒想到啊，不過數月，他由內而外散發的氣息竟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這進程……厲害啊厲害。
“籬鏡師兄這是怎麼了？”畫卿顏在石桌旁的凳子上隨意坐下，視線落在方籬鏡沒拿穩的扇子上，疑惑道：“怎的感覺你見到我很驚訝？”
何止是驚訝。方籬鏡不動聲色地拾起自己的扇子，“嘩”的一聲打開折扇遮住了自己半張容顏。
折扇後傳來那魅惑狐狸略帶笑意的揶揄，“不過數月未見，清風師弟竟顯得更加容光煥發啊。一看就是被人滋潤照顧得極好啊。”
畫卿顏雖一時沒反應過來，但在思維頓了頓後，便陡然明白了方籬鏡話語背後的意思。當下便無端嗆了一聲紅了耳尖，連忙轉移話題，撥回他來此的目的。
畫卿顏直奔主題道：“兩位師兄可知樓錫古城，鬼域之都嗎？”
話題雖然轉移地生硬，但此問一出陸葑馳與方籬鏡二人皆是一愣，眼底閃過一抹愕然之色，竟是異口同聲道：“鬼域之都？”
“怎麼？”畫卿顏從他二人神色中看出一絲不對勁，“難道你們知道點什麼？”
陸葑馳眼底神色微閃，而後沉凝半晌道：“相傳數萬年前，那裏曾是樓錫古國的王城……”
後麵的話倒與畫卿顏在鬼城中，聽那說書靈講述的差不多。不過多了一點不同的，陸葑馳除了講述樓錫古城的背景，還再往前追溯到了幾萬年前。
滄海桑田，謂世事之多變。那時的樓錫古城還不叫樓錫，也非如今的大漠戈壁而是一片平原之地。
相傳數萬年前，曾有一個魔修在那兒以殺伐之道飛身成神，被降下極惡雷劫當場隕落。
平原之地業火連綿千裏，所有活物無一幸免，生靈塗炭燃燒了百年之久。那裏自此便寸草不生，終年怨氣縈繞黑霧彌漫。
直到後來有一位仙門修士途經此地，設下千裏陣法，鎮壓數萬怨靈於地底。
此地才得以平息安寧，再經過漫長時光的流逝，人們逐漸淡忘這裏曾經有無數怨靈盤踞之事，在此安營紮寨慢慢建立起村莊城鎮，逐漸發展成了一個國都。
在聽到有人以殺伐之道飛身成神，被天道降下極惡雷劫時，畫卿顏神色便就驀然一頓。
他腦海中一瞬間回想起此前在鬼城之中，他於長¨槍散發的怨念黑氣裏看到的那幕畫麵——
天降異象，無盡的雷劫降落而下，劈向燎原之上的黑衣人。紅蓮業火從地底升騰而起的，吞噬了所有生靈活物……
那不正是、不正是陸葑馳口出所說的魔修隕落嗎？
難道數萬年前，慕君年就是……
畫卿顏不敢再深想下去，若那鬼域之城原本就鎮壓了數萬妖魔，那此前鬼將軍說他帶著無數鬼兵歸於地底之下，究竟是真是假？
鬼域之都有兩個城，他們所見的鬼魅皆不太相同。黑影攜著鎮壓千萬鬼兵的將軍重回人間，那地域之下的那些無數怨靈呢？
畫卿顏隻記得在與慕君年出來之時，身後的鬼域出口便就迅速合攏了。但當時他們急於追尋鬼將軍黑影，誰也沒有回頭細細檢查一番那出口是否真的徹底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