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們怎麼知道自己有一批端午曬過的紙?想起民間傳聞,真正燒到陰間的紙物,必須要曬過端午的陽光才有作用。頓時眼睛一亮,說道:“那批紙我有大用的,不過既然你們要的話,那我就三萬賣給你們了。”那批紙因為被雨水打濕,黏在一起,又不好看,皺皺巴巴。存在那裏一直盛灰。
江小智覺得這老板很是獅子大開口,不知道那批紙有多少,要購買竟然以萬做單位。
周越澤卻是點點頭,隻是表情很冷漠。他說:“我去取錢,等會兒過來取貨。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胖老板見周越澤答應得這麼痛快一看就是不差錢的主,頓時就懊惱自己剛才為什麼沒有多要點。不過雖然如此,那批用來做草稿紙的白紙進價不過一萬。轉手賣這麼多已經很有賺頭了。
周越澤和江小智是真的去取錢了,外麵就有家ATM機。
這一年半多的時間裏江小智時不時的燒幾張陰德鈔,然後買彩票、刮刮樂,已經積攢起一筆差不多十萬的錢了。這會兒江小智取出來三萬交給周越澤,周越澤接過來笑著說道:“不要舍不得啦,回頭多燒幾張陰德鈔,再去買張彩票就回來了,好不好?”
江小智道:“不是舍不得,是那胖老板太貪了。如果不是他的紙恰好曬過端午的太陽,那紙都被水泡過了,還賣這樣的價錢,有些可惡!”
就是見不得大人吃虧。
周越澤攬他的肩膀笑起來。“沒事兒。錢財都是身外之物,吃虧的吃不了虧,貪心的勢必要囊中空空。”
周越澤再進去之後,胖老板已經在倉庫門口等他了。周越澤將錢給他,胖老板就渾渾噩噩的等在原地,周越澤袖裏乾坤收了紙之後,他才把門鎖上。
周越澤他們消失了,他渾渾噩噩回到沙發坐下繼續看相聲。心裏隻知道一件事——賣了一批積壓的廢紙。
其他的全無印象。
三萬塊錢也沒讓他過多關注。
時至九點,胖老板開車回家,車子突然熄火停在路上,冰雨不歇,時間又晚,離地又遠,打電話給修理廠,修理廠基本都是推諉。
好不容易有家修理廠願意受理,等拖車過來的時候都已經十一點了。
累到一點多回到家裏打著噴嚏洗了澡上床沉沉睡去。次日修理廠打來電話說發動機壞了,要麼大修要麼換。
“換的話太貴,還是大修好了。”胖老板如此回話,等四五日之後取車,拿到結費單子,正好兩萬多一些,修理廠打個折,收了他兩萬。
胖老板恍然覺得有哪裏不對頭,但是再如何想也想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大雨一連下了半個多月,周越澤又是忙了好些日夜。江小智以前隻覺得他家大人清閑的時候蠻清閑的。沒曾想忙起來的時候也忙到連水也喝不上。
引魂燈如是。
開拓鬼市亦如是。
現在做蝸居也如是。
周越澤其實也有些疲憊,不是因為法力消耗的問題,而是折了太多的紙盒,讓他折得想吐了。一張長方大紙,江小智用裝了開水的特質鐵熨鬥弄平整一些。周越澤便在一邊折紙做盒。盒子做成之後臨空飛去,落於鬼市,迎風而長。
擠進去一堆堆的鬼魂。
那紙紮店老板的紙屋杯水車薪。更多的還是要周越澤自己折紙。雖然不精美,一點也不花裏胡哨,但是勝在可耐風雨飄搖,不必在外邊淋雨吹風。
日夜不休做了五日才做完了。周越澤尚好,江小智卻累到了。直到半月才綿雨停歇,天晴日出。期間成績出來,又是填誌願又是忙著學習。
江小智伏案努力,十分用功。兩眼下微有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