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舉起扁擔麵色赤紅,雖年邁,卻血勇。

女孩子三個哥哥兩個姐姐紛紛護住她。老婦抱住女兒哭泣不已,口中叫喚:“我可憐的女兒啊我可憐的女兒啊……為什麼要選中你?為什麼要選中你啊……”

村民們上前來撕扯。

周越澤凝眉,覺得沒什麼好看的。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大荒災年,人間慘劇,多不可數。

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之際,尚且各有悲苦,何況這種時候。

周越澤自己就是死於禍亂。

他拉著今日勾的魂下了地府交差。不再多留。

他以為這件事隻是他辦差生涯中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而已,但是他萬萬不曾想到,時過三日,他再去勾魂的時候,好巧不巧,要勾的魂就是那戶人家的。

不是勾女子一人的魂。

而是……一家的。父母為了護她,豁了命去,遭人打死。三個哥哥為父母報仇,反被(暴)民合夥打殘打傷,半夜都沒熬過去,就斷了氣。兩個姐姐惶惶無措,村子裏有地痞領頭來拉扯少女,見(色)起意。少女要被供奉給龍王,可是姐姐不需要。

欺人家裏男丁死絕,邪念叢生。就著還沒擺上的靈堂,對兩個姐姐做出禽獸之事。兩個姐姐不堪受辱碰牆而死。

地痞見鬧出人命,撈著褲帶慌忙逃走。

少女身披孝衣,隻有滿臉血淚,呆坐在地。

周越澤到的時候,那少女身穿孝衣,解了麻布腰帶,懸梁套頭。斷氣之時正和周越澤眼眸撞上。

周越澤倏忽一愣。

卻見那孝衣無風而起,麻布腰帶扭扭蕩蕩,少女被孝衣猛地包裹,不多時血流一地,浸滿孝衣。再到孝衣變白之時,少女的屍體也好魂魄也好,全都沒有了。

周越澤眼睜睜看孝衣成鬼,心想:除是不除?

他司職無常,不管人間作祟之事。隻管勾魂便可。

地府分差分職,各有各事。

像這種事情,有專門的陰兵陰將、城隍……負責。

於是周越澤看了看勾魂冊上的密密麻麻的名字,勾魂回地府……

再不久,這鬼孝衣就鬧出了大事。

整座寨子,但凡隻要家裏有一人死,這鬼孝衣便往靈堂前一晃,繼而往那房簷下一掛,蕩蕩悠悠。旋即,頃刻之間,死者家戶全死於非命。

而那時周越澤正逢調任到第十八層地獄當差,由此並不知道上邊發生的事情。還是後來和同僚閑話,同僚說起此事。隻說那當地城隍幾次借兵地府,都沒能將那鬼孝衣擒拿住。傳的沸沸揚揚。

故此拿來閑話,以作談資、以作消遣。

周越澤聽了之後才得知了這件事情。那時整座寨子已經空無一人。

鬼孝衣也從此藏匿。

或興起殺人,便是滿門之禍。繼而飄渺無蹤。

周越澤說完這件事之後,惆悵的不行,他說道:“那時候我但凡稍微插手,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禍事發生了。”

曾雲台笑了起來。“時也命也。合該有此一劫,躲也躲不過的。總有法子,你別焦心。”

周越澤很是苦惱,“我倒是想平心靜氣,哪裏平靜的下來。這種東西向來遺禍無窮,我當初其實微微有點惻隱之心。因為那一家子死得過於淒慘,我想她若是隻找了那神婆報仇,了卻恩怨,繼而崩散於世間。那也算惡有惡報了。”

“我沒想到它竟然凶性那麼強,殺了一村寨的人。”

周越澤仰頭喝上兩口酒。

“最煩心的是現在竟然沒有能夠緝拿住它的方法。”

曾雲台微微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