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阿廿,不知道他過的如何,是否願意回來。】……
傅廿記得自己南下的次年春日,北疆爆發了戰事。原來剛離開的時候……楚朝頤計劃過找他嗎。
傅廿跳過這些有的沒的,翻到左邊看起來最新的信紙,拿起來看。
【芒種,真好,阿廿又回到身邊了,怎麼抱他都不反抗,纏綿多久他都願意,再也不會亂跑了,隻是不願意說話。】傅廿看到這句話,不禁蹙眉。
紙條上都是沒寫年份隻寫日期,但從紙張的新舊程度上,能分辨出,這張絕對是在他離宮之後寫的。
傅廿尋思著他上一世離宮後,就沒再回來過了。
抱著疑問,傅廿完全忘了自己是來找師兄的筆跡,又不禁往前翻了翻。
【不管怎麼親吻,阿廿都不反抗。隻是身上好冷,怎麼抱著都暖不熱。】【以前阿廿喜歡的桂花藕粉,現在不肯吃了。都回來了,為什麼還要賭氣不吃飯?】【阿廿還是不願意說話,可能還需要好好哄哄。】【阿廿身上的烙印還在,腰牌還在,連心蠱也在,把身上的血跡清洗幹淨就好,皇叔憑什麼要搶走阿廿去埋在土裏?】越往前翻,日期越接近他死去的那天,傅廿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也一點點擰緊。
這……
他突然想起來很久之前師兄調侃過寢殿裏的那個“假人”,說楚朝頤的癖好令人不敢恭維,原先可比抱著假人惡心百倍。
一瞬間,傅廿閃過一個很荒謬的念頭。
可是楚朝頤腦子再不正常,也不會……瘋到這種地步吧?加上芒種,天氣已經開始熱了,生肉放置在室外,幾個時辰就會有異味,更何況那麼大一個人……
傅廿趕忙打消掉這個念頭。
剛想繼續往前翻,就聽見外麵傳來腳步聲。
他趕忙胡亂把箱子扣好,躍上房梁。
不一會兒,就見著李公公帶著宮女,挑著燈進來,先是把書房的燈點上,換了熏香,才對身後的宮女說道,“一刻鍾時間,收拾打掃好,熱茶倒上就下去,別讓陛下看見你們。”
傅廿在房梁上屏住呼吸。
避開宮女的目光逃出去並不難,隻是方才,那些手信看到一半,沒看完,著實難受。
出了禦書房,天還沒亮,傅廿趕忙回到房間,躺在塌上大腦一片混沌。
對了,師兄還說過,他死了以後連墓都沒有,甚至宮裏的人都不能提他死了這件事。
他原本以為是楚朝頤因為他離開的憤怒,死了也不想讓他入土為安早升極樂,更不想花錢替他修建墳墓。
現在看來,傅廿對他沒能入土為安這件事,有了新的、大膽的見解。
今晚再偷進一次禦書房,一定要看完那盒手信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在此之前,先出宮去看看師兄,傅廿心想道。
下午傅廿完成一天的差事,趁著宮門還沒下鑰,溜出了宮。
他沒家人,沒朋友,實在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出宮,所以哪怕宮門還開著,也得偷偷摸摸的。
一路從皇城跑到傅楨的府邸,太陽還沒徹底落山。
這次傅楨府邸周圍沒有那麼多禁軍駐守,傅廿難得敢走了正門。
院內還是冷清的很,也不知道是入秋還是什麼原因,院內似乎比上次來的時候更加陰冷。
他輕車熟路的走進主屋,還沒去摸地下暗室的入口,就聽見臥房傳來沙啞的聲音。
“誰?”喘熄的聲音很重,聲音完全聽不出以往的清澈。
傅廿趕忙掉頭,朝著臥房奔去。
隻見一直以來,人前風流倜儻的傅楨,正無力的躺在塌上,額前的毛巾散亂,手邊的水盆也有幹涸的趨勢。
“大人,是屬下,連念。”他一邊說著,一邊試圖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