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裏待了許久,水聲一直嘩嘩流著,陸觀潮等了一會兒,不是很放心,去敲了敲門,聽見阮優在裏邊的聲音已經正常許多:“我沒事,稍等一會兒。”

阮優用冰涼的水撲在自己臉上,低頭的時候感到眼眶酸脹,麵紅耳赤。

他輕輕落下幾滴眼淚,覺得自己也太好笑了,是在期待陸觀潮什麼嗎?他怎麼敢期待。

那為什麼聽見陸觀潮那公事公辦的提問還是會難受,看來還是有了不該有的期待。

等阮優出來時,除了臉頰飛紅之外,他仿佛真的已經恢複如常了。

但是阮優的腳步仍然有些虛浮,盡管如此,他仍舊強撐著自己走到陸觀潮麵前。

“好了,走吧。”

陸觀潮走在阮優身邊,見阮優走得不穩,想要扶他一把,阮優沒有拒絕,他上了車,陸觀潮準備出發,阮優擺了擺手,說:“把車窗打開吧。”

方才在洗手間的時候,阮優突然明白過來為什麼先前陸觀潮會在車上失態,他雖然沒有信息素的分泌,但臨近發倩期,仍有omega甜蜜柔軟的本能,陸觀潮或許是覺察到了。

車裏太封閉,新鮮空氣吹進來,才能讓陸觀潮免於再次失態。

到家後阮優顧不得等陸觀潮下車,便匆忙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將先前準備好的抑製貼紙敷在後頸,幾乎是立刻,那種痛苦到如百爪撓心的感覺便減退大半,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阮優又為自己注射了一劑抑製劑,雖然抑製劑的作用如同隔靴搔癢,但至少能讓阮優在發倩期的幾天裏保證基本正常的生活了。

心安的抑製劑種類和模式已經非常豐富,注射類、外敷類、口服類,抑製劑已經像是感冒藥一樣,讓發倩期不再是困擾omega的大問題。

心安做抑製劑的口號是希望解放更多的omega,請了沈良親自為抑製劑做推廣宣傳,希望每一個omega都能像沈良一樣,參與到正常的工作中來。

抑製劑到底有沒有解放omega,阮優不知道,但至少現在是讓他得到了解放,抑製劑讓阮優在麵對推門進來看望阮優的陸觀潮時,能夠平靜相待,不再那麼崩潰瘋狂。

陸觀潮看到阮優顯然是有些尷尬的,他方才問出的問題,背後意味著什麼,阮優明白,他也明白,這夫妻的關係因此變得極為微妙,先前在阮優的母親那裏逢場做了好一場戲,眼下卻是通通白費了,他們仍然是那一對連同租室友都不如的夫妻。

過後幾天,阮優便刻意避開陸觀潮的作息時間,盡量不讓二人打照麵,以免碰麵以後再產生尷尬的狀況。

恰好母親那邊要忙沈良訂婚的事情,阮優便常往母親那裏去,在陸觀潮上班後出門,準備洗澡睡覺時才回家,完美錯過碰麵的機會。

阮優也是去母親那邊去得頻繁了才知道,沈良這回是鐵了心要結婚,逼得一直咬牙不鬆口的姨媽和姨夫勉強鬆口。

但張晟那樣的人,到底令人不齒,因此這訂婚辦得也是草草,恨不能全權交給喬苒來辦。

喬苒同阮優道:“如果是好事,你姨媽早早就送到沈家人麵前,由著沈家人打理了,他們自己也嫌丟臉,所以這才交給我來弄,恨不得這兒子是我生的,跟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

阮優陪著母親核對賓客的名單,聞言便道:“一直以為姨媽姨夫對表哥很好,沒想到結婚的事情上還是不肯讓步,怎麼這麼無情。”

喬苒沉默一瞬,而後驀地冷哼一聲,用一種極為刻薄的語氣說:“你姨媽和姨夫,恐怕最在意的就是心安,至於其他的,都不過是個妝點的作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