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觀潮和阮優在車裏各懷心思,阮優想的是喬苒對他的殷切囑托,陸觀潮則還在回想阮石安的那番話。

沉默一會兒,陸觀潮原本握著方向盤的右手覆在阮優的手背上,幹燥的掌心將阮優小而軟的手包在裏麵,阮優忍不住抬眼望向陸觀潮。$$思$$兔$$在$$線$$閱$$讀$$

“優優,以後咱們好好過日子。”

陸觀潮說。

拋開結婚時陸觀潮說的那些願意,這是陸觀潮主動對阮優許下的第一個承諾,它簡單至極,但阮優聞言的那一刻,幾乎要落下淚來。

原本他一直不敢抱有什麼期望,盡管他如此無辜,卻仍舊忍下陸觀潮的無視、陸家傭人的輕視,還有旁人的嘲弄調笑,以及茶餘飯後的議論。

現在陸觀潮說了這話,阮優才猛然感到,先前的自己是那麼委屈而無助,那些零碎的折磨讓他痛苦萬分,卻因為冷漠的丈夫而不得不繼續忍耐下去,而今終於聽到陸觀潮這樣一句話,阮優怔愣一會兒,眼淚大滴大滴地滾了出來。

他先是抽噎,而後就是崩潰地嚎啕大哭,陸觀潮沒料到阮優是這樣的反應,一時慌了神,連忙將車在路邊尋了個位置停好。

再轉頭去看阮優,阮優雙手捂著臉,眼淚從指縫中溢出來,陸觀潮連忙抽了幾張紙巾。

但陸觀潮不知該如何安慰阮優,他的手僵硬了好一會兒,才落在阮優肩上,道:“好了,好了,以前都是我不好,以後不會了。”

阮優的肩胛骨抖動幾下,像脆弱的振翅的蝴蝶,而後他埋著頭,彎下腰用腦門抵著膝蓋,甕聲甕氣地說:“陸觀潮,你怎麼這麼壞啊。”

陸觀潮自然是他說什麼都認,聞言連連點頭,道:“對,是我不好,是我壞。”

阮優哭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停止哭泣以後阮優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沒想到自己會因為陸觀潮的一句話有這麼大的反應,清醒過來自己也頗感不可思議,阮優一直不是容易大喜大悲的性格,好在陸觀潮並沒有嘲弄他,看他不哭了,陸觀潮也大鬆一口氣,開著車繼續往家走。

回家路上阮優心裏亂糟糟的,大哭一場沒那麼容易停下來,阮優抽了幾張紙,擤完鼻涕擦幹眼淚才想起來陸觀潮還在身邊,霎時變得麵紅耳赤,他悄悄抬眼望向陸觀潮的方向,沒想到陸觀潮也好笑地看著他,阮優飛快地收回目光。

雖然尷尬,但陸觀潮並沒有嘲笑他,隻換了個話題問阮優:“之前說補過蜜月的事情,你有想去的地方嗎?”阮優瞪著他還含著兩汪眼淚的大眼睛詫異道:“真的要去嗎?”他的聲音還帶著濃濃的鼻音,甕聲甕氣地說:“我還以為你是敷衍張晟家人才那麼說的。”

陸觀潮停頓一下,才道:“沒有,原本就有這個打算,不過我也不太清楚你喜歡什麼地方,喜歡什麼樣的旅行方式……也就一直沒有跟你說。”

陸觀潮伸手捏住阮優的手掌心,輕輕握了握,說:“不如你來安排吧。”

阮優仍有些猶疑,道:“我來做嗎?”陸觀潮眨眨眼睛,而後抿嘴一笑,說:“嗯,你是陸夫人,這些事情都由你說了算。”

阮優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小聲問:“去哪都好嗎?國內國外都可以?”“嗯,國內國外、內陸沿海,去哪裏都由你說了算。”

陸觀潮發動了車子,一邊開車一邊同阮優說。

陸觀潮說話時微微偏過臉,下頜線流暢銳利,下巴天生便微微揚起,高貴而冷淡,但他開車時卷起襯衫袖口,露出結實的小臂,同阮優說話時聲音也十分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