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盛好了熱水,目光可見的深。
樓連呆愣在門口一動不動。
三秒後,開始朝後平移。
“……”秦方飛無奈,“過來,洗香香。”
“咪嗷!”
並不想在這個大盆裏……!
秦方飛不得已,隻好親自動手抓貓。
抓過來,擼會兒,趁對方舒服得打呼嚕,再潑點兒熱水。
一步步,溫水煮貓貓。
樓連最後被放到水裏時,滿臉麻木。
其實害怕也就是對“想象”的害怕,真的被放到水裏,也就不怕了。
果然消除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麵對恐懼,要微笑著麵對它。
樓連漸漸在水盆裏舒展開五肢,被一雙手來回洗毛,各處都被輕輕梳到,超級舒服。
有好幾次秦方飛其實已經洗完了,但看到自家貓貓一臉享受的模樣,忍不住又多“按摩”了會兒,一會兒一會兒加起來,就是很長的時間。
水都快涼了。
按摩到腦袋的時候,他小心翼翼用水浸潤秦貓貓耳朵外圍,卻驚奇地發現那隻耳朵忽然顫唞起來。
緊接著小狸花倏地睜開眼睛,滴溜溜水汪汪盯著自己,竟是驚嚇又驚惶。
秦方飛:“?”
耳朵疼?
水進去了?
還是長耳蟎了?
樓連意識到自己誤會了,倔強地偏過頭。
並不想說是耳朵被啃敏[gǎn]了,這麼一下又濕又熱的,差點讓他以為又……
不提。
秦方飛一頭霧水地繼續洗貓。
之後全程順遂,秦貓貓很配合。
連吹毛的時候都很配合,沒有從前那種凝重的神情。
秦方飛開始思索起秦貓貓的耳朵哪裏受了傷,心中莫名癢癢的,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看得樓連心驚肉跳的。
吹幹了毛,蓬鬆的樓連在屋子裏亂竄,被先生一把抓住,扔到腿上。
樓連:“?”
秦方飛慢吞吞掏出了一個綠色的、類似於針管藥劑的東西。
樓連:“!?”
不,不要,你不要過來啊
不應當,其實他超怕疼的咪嗷。
大概是看出了手下的秦貓貓天崩地裂的表情,秦方飛掰開了恩倍多體外驅蟲藥劑的頂殼,特地解釋道:“滴一滴驅蟲藥而已,不怕。”
樓連將信將疑。
秦方飛拉開了樓連頸後的項圈。
“咪嗷哇——!”
似曾相識的起手式,後頸被針製裁的疼痛曆曆在目。
樓連大叫著逃下秦方飛的腿,一溜煙竄到了床底下,不管秦方飛怎麼勾引,打死都不出來了。
秦方飛無法,隻好把手頭這支被樓連頂撒了大半的扔了,再往床底扔了幾根木天蓼,轉身帶著白天沒看完的書上床。
半分鍾過去,左手下意識朝旁伸去,卻摸了個空。他看著空空枕頭愣了愣,驚醒般,將手放進被窩。
壓在底下,少許顫唞。
秦方飛捏書本的手愈發用力,骨節凸起。
書本中積極向上簡單易懂的內容,此刻讀過一遍卻完全進不了腦海,每一個字都認識,卻組不成完整片段。
一遍一遍的重讀,也隻會加重煩躁。
最終他幹脆把書扔在一邊,深呼吸,閉目養神。
床底下忽然一陣竜窣。
輕盈的感覺從旁傳來,秦方飛眼睛睜開一條縫,果見小狸花扭扭捏捏躍上了床,嘴裏叼著根濕噠噠的木天蓼。
樓連先看向“掉落”在床上的書,再看向仿佛直接睡著了的先生,兩隻爪子撓頭。
——不能就這樣坐著睡著啊,會著涼的。
可是剛睡醒就被叫起來肯定很難受,樓連想把先生撓醒,又有些於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