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變得很難看,一種被畜生愚弄了的荒謬感浮現心頭,令人惱火。

就在狸花貓伸出前爪、開始扒門時,她終於起身,剛想繼續說什麼,忽然一手重重撐在桌上,呼吸粗重起來。

樓連下意識回頭看去

貓瞳瞬間縮成一點。

隻見女人如同缺氧般高抬起頭,嘴唇張著,身軀不自覺發抖,幾點晶瑩的口水溢出嘴角;她撐著上肢的手臂微微抽搐,緊接著,那兩條藏在廣袖下的手臂竟是在漸漸相向!

樓連靠在門邊四肢僵硬,麵前這一景象陌生又熟悉,印在視網膜中,與深藏在腦海深處的某些回憶遙相呼應。

門扉因為爪子抽出的緣故重新靠向門框,恢複成先前隻剩一條細縫的模樣。

下一秒,那扇倒黴的門再次被猛地拉開,袁菲菲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順手狠狠甩上,大步離開,全然不顧腳邊的狸花貓了。

“……‘欲天’……”很久,樓連才呢喃出兩個字,說完後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那不是判斷後得出的結論,而是深刻在腦海中,以至於受驚後潛意識就能道出的某種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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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菲菲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去,作為“友情出演”她並沒有自己的休息室,於是一把拽上自己的手提包便衝入了盥洗室,隨便找了個隔間,鎖上門。

昂貴的包包此刻在她眼中一文不值,那雙枯瘦的手幾乎是用撕扯地將拉鏈崩開,然後顫唞地按下內隔層的密碼鎖,裏麵赫然是一支注射器與小罐液體,旁邊是用自封袋裝的一小截香。

那支注射器嶄新無比,針尖泛出冰冷幽光,可她的手指絲毫不曾停留地移向旁邊

她快速地掏出了那一小截金黃色的香。

除了細了點、短了點,這支香看起來是再普通不過的樣子,寺廟中隨處可見;可她卻珍而重之地將香掰了一小段下來,放在微濕的掌心之中,而後兩掌合攏,用力一碾!

——香便如同燒過般,迅速燃了起來,煙霧並不大,被貪婪吸完後化為了香灰。

女人軟到了身子,雙手合十,宛如朝聖般,彎下腰,目光米幻而饜足。

與此同時,隔間外的角落裏,一閃而過一道黑白色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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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認識那個袁菲菲多久了呀。”溫暖的日料餐廳內,樓連點完單,將厚重的外套隨手放到一邊,雙手撐著下巴看向秦方飛。

秦方飛想了想:“兩年多了吧。”

樓連:“哦……”那就應該是在拍元月一的時候認識的,也不算很久。

此時外頭已經月朗星稀。不一會兒,服務員端上來一大盆鮮魚刺身,新鮮的各式生魚片碼的整整齊齊,下麵是晶瑩剔透的碎冰,旁還綴有幾片檸檬和薄荷葉。

樓連芥末都懶得調,直接夾了一塊進嘴裏,當下便感到貓生滿足了。

——這家店是新開的,就開在酒店附近。晚上秦方飛沒戲,樓連又表示沒有什麼異常,於是跟宋導打了個商量就帶著秦貓貓先離開。

誰知回去的路上樓連無意間看到了這家店擺在外麵的立牌,當下就饞的不行,在貓包裏瘋狂撲騰,硬是要“換個口味”。

人臂擰不過花臂,秦方飛沒辦法,隻好帶著迅速鼓搗成人的秦貓貓走入了罪惡的殿堂。

等樓連吃了會兒,秦方飛才道:“袁小姐怎麼了?”

“唔,”樓連抱著杯飲料,眼睛彎彎的,“真好吃啊……嗯?哦,袁菲菲……袁小姐她是不是喜歡你呀?”

說這話時,他的腮幫子仍塞得鼓鼓的,態度大方卻又漫不經心。

“為什麼這麼說?”看著少年偶爾露出的兩顆小虎牙,秦方飛將刺身又往前推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