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好,之後您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都與我無關。”那邊,阿銀做出了總結,又衝秦方飛擠眉一笑,“畢竟,修羅道的處境也並不比我們好多少,人間界可是個好地方,你們早也憋瘋了吧。”

樓連本來已經有些軟化下來的情緒,一聽到阿銀說這話,頓時如同一桶冰水從天而降。

是啊,他怎麼就忘了,這隻豹子妖與成賀不同,太子爺隻是少爺脾性外加些許中二病,這個人是根本不把生命放在眼裏。

便在此時,阿銀再次看向樓連,語氣輕鬆十分痞氣:“怎麼樣小貓崽,豹哥哥已經把所有都告訴你了,願意跟哥哥回去振興家族了嗎?”

“他的話,一個字都別信。”

樓連還未說話,一個沙啞到破音的嗓子忽然插-進-來,阿銀的目光瞬間便沉了下去。

胸口燃著幽幽修羅火的“人”慢慢從角落裏爬出,艱難地站起身,看著阿銀的目光全是怨毒:“阿銀,你這個畜生。”

阿銀冷冷看著秦祥,氣勢駭人,一妖一魔就這樣兩相對峙。

不久,阿銀竟是一攤手,慢慢展出個笑臉:“老東西,你還活著啊,意誌力真驚人呢。”

“畜生就是畜生,哪怕你對他再好,他也不會記得。”秦祥的形容看起來恐怖至極,“當年你差點死在獵槍下,是誰救得你?到頭來你還害我們秦家到這種地步。”

“就這樣你還想當人,不喜歡別人那你當畜生?你睡扁頭了!”

阿銀猛地舉起手,憑空一掌揮去,將秦祥拍在地上。

鮮血濺在牆上,頃刻蒸發殆盡,秦祥獰笑著爬起來,又朝阿銀撲去。

樓連默默拉著樓遠山後退幾步,坐看一場狗咬狗。

誰知不過一會兒,秦祥的視線便落到了一身黑衣長袍的秦方飛身上,登時目光就移不開了,軀體僵硬,渾濁的眼中竟然微微泛紅。

樓連心頭一突,果然聽到秦祥顫唞的聲音:“兒子……你終於肯回來了。”

聞言,秦方飛轉過身。

沒有說話,隻是看著秦祥,眼中沒什麼情緒。

他說:“父親。”

語氣很平靜。

秦祥覺得這種眼神眼熟,再一回想……就與先前的樓連一樣。不是會被俗世紛爭糾葛住的模樣。

本非囿於人間的凡夫俗子。

他不由得苦笑。

早有和尚批過大兒子的命,說是什麼尊者轉世,如今他自己都快變成怪物了,也由不得不信。這世上有太多的人力不可解。

“你們父子慢慢敘舊。”

就在此時,阿銀忽然笑眯眯說著,便伸出手,朝樓連抓去。

“不……”

樓連下意識吸氣,情急之下隻來得及將樓遠山拽到身後。

阿銀的速度竟不比豹子的原形時慢多少,樓連還未反應過來,那隻手已經出現在了麵前

“哢。”

一聲輕響,是骨頭錯位的聲音。

樓連將那口氣吐出來,驚魂未定地看著擋在身前的男人,用力拍了拍狂跳不已的胸口,卻隻能無奈地發現那裏跳得更快了。

他近乎孺慕地喚了一聲:“先生。”

風吹起那一頭長發,幾根垂到樓連的鼻子尖前,讓他忍不住打了幾個小噴嚏。

不知怎麼想的,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樓連發現自己已經伸出手,把那根鬆鬆垮垮的黑繩紮緊了。

“……”

秦方飛回過頭看了一眼,眼中滿是無奈。

樓連“啊”了一聲,訕笑著攤手。

與兩人的平靜相反,阿銀看著眼前神色仍是淡淡的秦方飛,終於變了臉色。

他無視手上劇痛,想反抗,卻無濟於事——他甚至不知道禁錮住自己的這隻手,是什麼時候伸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