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時,還撞了一下頭。
心中十分唏噓的樓連走到床前,趴下來,朝裏看
果然,床底下放著許多儲物大塑料箱子,一個挨著一個,整整齊齊,蓋子與床底離得很近。當時他大概就“落”在其中某一個箱子上,才會一抬頭,就啪嘰撞在床底。
“啪。”
下一秒,樓連就感受到了來自屁股的灼痛,他“嗷”了一聲,火速把自己從床底□□,還差點又撞到寶貝後腦勺。
樓連齜牙咧嘴地回過頭:“幹嘛!”
“我還想問幹嘛呢,撅著個屁股鑽床底,是在抓鼠嗎?”
來人俯下`身,好看的麵孔瞬間貼在樓連麵前,“那也吃完飯再說。去洗幹淨爪子。”
“……哦。”
樓連目光朝上,慢吞吞伸出手。
秦方飛:“……”
他滿臉嫌棄地看著那隻沾了灰塵而髒兮兮的爪子,終是伸手,抓緊了,右手發力,把小貓咪一把拉了起來,慣性下抱了個滿懷。
“多吃點。”
樓遠山夾了筷魚肚子給樓連,“吃魚聰明。”
“小秦也是,不要客氣啊,都是自己人。”
“唔,”樓連滿臉幸福地把魚肉吞下了肚子,舔舔嘴,才道:“我自己來,你也吃。”
樓遠山應了一身,又給君蘭夾了一塊:“太婆,你也多吃魚,對身體好。”
君蘭沒說哈。
至於秦方飛,樓遠山知道對方不沾葷腥,而且再熟,也不是很敢給這位看起來就很神聖不可侵犯的高嶺之花添菜,於是秦方飛就這樣被放過了。
沒多久,樓連的碗裏已經疊成了小山,來自外公的愛讓他執箸的手,微微顫唞。
光盤從來是樓家的優良傳統,粒粒皆辛苦五個大字刻在了樓氏子孫的基因裏,可樓連現在的物種,就注定了他隻能少食多頓、還不能多吃穀物,否則鐵定原封不動吐出來,還順帶吐幾個陳年的毛球,催吐貓草都省了。
他抬起頭,剛好看到樓遠山顫巍巍夾著滿滿一勺蝦仁炒蛋,並試圖往自己碗裏轉移。
樓連:“……”
“樓叔,給我吧。”旁邊忽然橫出來一隻碗,接住了金燦燦的蛋和白亮亮的蝦仁,“我也想嚐嚐。”
樓遠山一愣,轉而笑得更快樂了:“好好好,偶爾吃點葷的也沒關係……”
“煩死了!”
突如其來的厲喝,從太太口中傳出。
嚇得在場三個男人手腕同時一顫,呼吸都不敢大聲。
“你自己吃啊,別人沒手嗎,夾來夾去的衛不衛生啊?小孩想吃什麼讓他們自己吃,你瞎做什麼決定?飽了就去看電視,別在這兒打擾別人吃!”君蘭說得毫不客氣,目光又轉向樓連,“你也是,不想吃就別吃,挑自己喜歡的,別睬你外公。”
“……”
“……”
樓遠山和樓連瞬間噤若寒蟬,低頭扒飯。
——這個家裏,誰才是一家之主,一眼可見。
秦方飛看著身邊的兩一小,夾起一個蝦仁放進嘴裏,雖然在嚼,嘴角卻總不自覺揚起。
君蘭說:“不能吃的話,扔在桌上就可以,我們家沒那麼多規矩的。”
秦方飛搖頭:“沒關係,很好吃。”
於是太太笑了,眼眶裏卻有盈盈的水光在閃爍。
她說:“你們喜歡吃就好。”
樓家子孫還有個優良傳統,那就是對內記吃不記打,所以不過一會兒,樓家男兒又開始嘰裏咕嚕起來,餐桌氛圍非常好。
其中多是樓連在逼逼,把跟秦先生一起拍戲時發生的趣事添油加醋地講,樓遠山聽得津津有味,是個互動性極強的觀眾,秦方飛偶爾也插幾句,有問必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