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暗金色頭發、湖綠眼睛的外國女人,她語速飛快說著什麼,隨後大笑,輕蔑的目光掃過來看了一眼。
姬棠心能聽懂她原本世界七十多種不同的語言,但在這個世界,融入的時間尚短,她還聽不懂這個外國女人嘰哩哇啦在說什麼。
但從動作神態來看,已經是把譏笑毫不遮掩的展露無疑。
果然,身邊剛才還在輕呼驚歎的幾個女孩神色變了,帶著窘迫和慍怒。
“她竟然說我們華國作為東道主,這是在主動等著立正挨打。”
“還嘲笑說決賽上將看不任何一個華國人?”
“簡直太侮辱人了!”
華國女子組的參賽選手很快憤怒的凝聚起來,提醒對方注意言辭。
然而霍蘭丹妮卻更加囂張,挑眉誇張地笑,比了個中指,隨後目光掃過來,定到姬棠心身上,上下掃過一眼,又朝身邊的人大笑著說道,“華國是真差勁,一個世界級比賽還要拉人來湊數,看見那個柔弱漂亮的小姑娘了嗎,噢,她真的是來攀爬岩壁的嗎?她應該去男子組那邊當啦啦隊,甩著花球嬌滴滴喊加油。”
姬棠心發現身邊的華國選手都看向她,滿臉欲言又止,其中有兩位朝那邊狠狠瞪過去,但也都沒說話。
因為沒有辯駁的底氣。
在攀岩運動上,華國的確沒什麼太亮眼的過往成績,在世界級比賽中,也的確是墊底的存在,這是不爭的事實。
她們憤怒,卻沒辦法鏗鏘有力的回擊。
唯有實力,才能將這些蔑視狠狠踩到腳下,然而……
姬棠心發現身邊的人一個個都垂下頭,神情晦澀,原本周身的朝氣蓬勃,也都黯淡般弱了下去。
那是一種不自信的無力感。
姬棠心的目光迎向那邊還在調笑的霍蘭丹妮,揚了揚下巴,聲音清亮而飽含自信,“你敢不敢跟我比一比?”
所有人將目光看向她。
霍蘭丹妮滿臉困惑,在身邊懂華國語言的夥伴轉述完意思之後,她再次大笑起來,“好啊,漂亮的華國小廢物,你想跟我怎麼比?”
華國選手也都震驚的看著姬棠心,她們並沒有因為她突然的挑釁而惶惑,反而都非常振奮。
即便最終還是輸了,那也是有過敢於硬氣麵對的勇氣,至少在這一刻,她們能夠昂首挺胸,絕不在氣勢上就敗下陣來。
一位身高將近一米七,麵頰瘦削的華國女選手走到姬棠心身邊,讚賞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充當起翻譯。
姬棠心很快給出回應,“就比誰能拿到最後決賽的獎牌!”
霍蘭丹妮愣了一下,像是聽到了多好笑的笑話,笑到彎下腰,她身邊那群外國選手同樣如此。
一個華國選手不僅想進決賽,還想拿到最終獎牌,多可笑?
華國攀岩曆史本就起步晚,這過去二十多年裏,能勉強創下名氣,拿到傲人成績的選手更是屈指可數。
這女孩是個陌生麵孔,說明在攀岩運動上並沒有什麼熱度,熱度對應的是實力,一個沒有實力的人說自己要拿獎牌,簡直就是滑稽。
等她們笑夠了,姬棠心語氣漠然,“你不敢嗎?”
霍蘭丹妮手臂抱胸,驕傲又蔑視的挑了挑眉,“雖然對打擊你這樣一個小廢物,並沒有什麼成就感,但我接受你的挑戰,你輸了,就跪下來,說自己是垃圾,華國是專門盛產垃圾的國家,你敢嗎?”
姬棠心反問,“你輸了,朝我們的國旗彎腰敬禮,大聲說華國是世界的驕傲,你敢嗎?”
姬棠心毫不退讓的氣勢,讓身邊的一眾華國選手都挺直了脊背,隻覺得跟前明明纖瘦嬌小的身影,一瞬間都拔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