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蒙的。
身上蓋著薄被,裴雲瀟仔細回想,自己昨晚睡時並未蓋被子,難道是唐桁?
想著,她轉頭就去找昨夜與她同榻而眠的唐桁,誰知道隻見床鋪淩亂,人卻不見了。
“錦年。”裴雲瀟揚聲喚道。
“小公子。”錦年立刻出現在屋中。
“兄長呢?”
錦年搖搖頭:“我也沒看見。”
“奇了怪了,人能上哪兒去呢?”裴雲瀟撩開被子就要下床去找。
被子一翻,一張字條掉在地上。
裴雲瀟撿起來一看,正是唐桁的字跡:“突有奇想,不及告辭,請靜待佳音,兄桁……什麼鬼?”
“什麼什麼鬼?”錦年覺得這詞新鮮。
裴雲瀟一氣:“氣話,好孩子不要學!”
錦年:……
唐桁這一走,就走了整整三天。雖說也不是很久,但總讓裴雲瀟有一種養大的豬要去偷偷拱白菜的錯覺。
結果第四天傍晚,唐桁居然扛著個鋤頭回來了。
“兄長,你這是?”裴雲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靜待佳音,難不成靜待的是鋤頭嗎?
“這是我給瀟弟的一個驚喜。”唐桁從肩膀上將鋤頭拿下來,在手裏揮了兩下:“這是我用一種新式的煉鋼之法冶煉出的鋤頭,輕便省力,鋒利非常。”唐桁舉起鋤頭。
“!”裴雲瀟震驚了。
沒有一點點防備,書裏唐桁改進的煉鋼法居然就這麼隨隨便便發生了?
開了掛的男主果然所向披靡,洶湧無敵!
“除了鋤頭,還有鐮刀、犁耙……不過我時間緊迫,我就想做了這個,其他的可以以後再造。”
裴雲瀟已經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了。
“兄長……兄長好本事!”裴雲瀟上前握住唐桁的手,一臉的欣慰:“兄長造水車在前,現在又造出這般好東西,天下百姓定會感激兄長的。”
“瀟弟莫要酸我了!”唐桁被她稱讚地牙酸,頭皮都有點發麻:“我打算將此事告知縣令大人,讓他在全縣推廣。”
裴雲瀟一樂。那這錢豈不是又要張柏來掏了?
之前縣中募集的款項被全部用來建造龍骨水車,然後按戶數分配給了全縣百姓。
這一做法也讓裴雲瀟寫進了送往京城的請功奏報之中,那些出了錢的人聽說此事,愣是連最後一絲怨氣都消散了。
“兄長大公無私,縣令大人一定會感謝你的!”裴雲瀟都可以想到,張柏那又想要政績,又不想出錢的臉上會出現什麼表情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他們剛提起張柏,錦年那邊就來敲門了。
“小公子、唐公子,縣衙來人,說是知府劉大人駕臨縣中,為龍骨水車一事宴請縣中各富紳,特派人來邀請。”
“知府?”唐桁驚詫不已。
裴雲瀟卻是道:“嘿,來的挺快啊!”
“瀟弟早知知府大人要來?”唐桁看過來,隻見她臉上絲毫未有驚訝,顯然是意料之中。
裴雲瀟歪頭一笑:“不然我何必飛鴿傳書向京城請功?看來,陛下降旨褒獎的消息已經傳回來了。”
“走吧,既然是知府大人邀請,自然是要去的。”
“對了。”裴雲瀟指指鋤頭:“兄長正好可以把這事一並告訴知府大人。”
見裴雲瀟這般,唐桁越發好奇了。可她偏偏又不欲多說,無論怎麼問,都不肯透露半分。唐桁也隻得作罷。
二人換好衣服,跟隨著縣衙的人來到了城中的大酒樓。一進門,隻見酒樓裏擺了幾桌宴席,座上客皆是縣中鄉紳。
那些人一看到裴雲瀟和唐桁,立刻起身問候,言語之間滿是讚賞與感激,絲毫沒有當初出錢時不情不願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