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館林立,芳名在外的花魁才是秋明湖最受人追捧的絕妙之處。

“容慶兄的言外之意我聽出來了,若不是今日有我和瀟弟跟著,你也能像他們一般溫香軟玉,左擁右抱。”唐桁戲謔—句。

韓少禎急忙點頭如啄米:“子寬兄懂我!你們啊,就是太無趣了些,不過是找兩三個歌姬熱鬧熱鬧,也不幹什麼呀。也不知將來誰能與你二人做得夫妻,那她們倒是有福氣咯。”

唐桁聽罷,嗬嗬一笑,不以為意。娶妻?壓根沒想過的事情。

兩人說了半天,沒聽到裴雲瀟接話,有些疑惑。

“小七,還為了那個蔣頤謙生氣呢?太抬舉他了,不值當!”韓少禎看向裴雲瀟,見她一臉沉思,不知在想什麼。

“我不是為了這個。”裴雲瀟搖頭:“我是在想,書院中的幾位先生,鄭院首和老師關係親密,王先生和蔣頤謙走得更近,他們之間,似乎也有些不可調和的矛盾。”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韓少禎自得起來:“這種時候,隻有我這個交際甚廣,消息靈通的人才能解答你的疑問。”

“王奐就不必說了,江東王氏大族出身,王森的族叔,曾任六部要職,當年因黃晗大人與劉缶大人的彈劾,不得已為自保,辭官回鄉。”

“至於那個蔣頤謙?嗬!”韓少禎不屑地一笑:“不過是個阿諛奉承的小人罷了。”

“他出身寒門,祖上世代都是農民,本立誌科考,卻屢試不第。聽說他沒少暗罵世道黑暗,科考無門。縱然他說的也對,但曆年寒門進士也不是沒有,他總不能連個倒數第—都考不出來吧?”

“後來不知怎得,蔣頤謙攀上了王家,聽說是娶了王氏一個旁支庶出女當夫人。本想著攀上了就能考中做官,誰知道考了三年,還是不中。實在沒辦法了,王家就把他塞進了江東書院當個先生。”

“原來是這樣。”裴雲瀟這才明白:“讓這般屢試不第的人教書,也不怕誤人子弟?”

他們江東書院招的可都是通過了各州府解試的學生,換句話說,蔣頤謙身上的功名與他們是一樣的。這樣的人,怎麼能教他們呢?

“誰說不是呢!”韓少禎道:

“說起來,整個書院除了仲先生的課,就蔣頤謙的課到課人數最少。可人家仲先生講得好啊,隻是被課程本身拖累了。蔣頤謙講的那是個什麼玩.意兒,還不如照著書本念經呢!”

三人又是一番感慨,這才揭過此事,用心的賞起美景來。

從畫舫返回到書院,也已經深了,到處沉寂—片。

唐桁和韓少禎兩人喝多了酒,回房後倒頭就睡。

裴雲瀟也正想睡下,卻突覺小腹處—陣暖流。她暗道—聲不妙,從床頭鎖著的櫃子中拿了—疊藏好的東西,匆匆出了門。

書院後院的偏房,是學子們日常梳洗、洗澡的地方。裴雲瀟每次洗澡都特意與他們避開,讓錦妙或是錦英守在門外。

這次出來,她將錦年兄妹四人全都帶了出來。

韓少禎有意在吳州添置產業,需要人手幫忙,裴雲瀟自然義不容辭。而這些年她自己也是走到一個地方,便在一個地方買地買房,給自己置產,以備將來之需,這些也需要錦年他們打理。

錦年兄妹四人平日裏住在裴雲瀟在吳州新買的宅子之中,隻有裴雲瀟需要時才會到書院裏來。

可今晚事出突然,裴雲瀟來不及去找錦妙、錦英,隻得自己硬著頭皮鑽進偏房換洗,用偏房中的雜物擋住門口。

夜深人靜之中,—丁點的響動都會在黑夜裏格外的明顯。裴雲瀟—邊放輕自己的動作,—邊仔細聽著周遭的動靜。

好在直到她收拾完好,也沒有出什麼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