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裴府與方府就沒了憂慮,就能繼續聯手應付朝中的政敵。
可誰都沒想過,林姑娘,她也是一條人命!她也是父母手掌心裏的寶貝!
她和裴府的、方府的小姐公子,又差在了哪裏!
“小公子……”林瑞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麵色一片死氣。
他搖搖欲墜地走到裴雲瀟麵前,癱跪在地上。
“小公子,我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人,我知道,在這個時候,您肯冒險從方家手裏把人搶出來,將會麵臨什麼。”
“我林瑞對天發誓,從今日起,願為小公子馬首是瞻,任意差遣,萬死——以報大恩!”
“咚”地一聲,林瑞的額頭重重磕在地上,震得裴雲瀟心底發顫。
她緩緩蹲下`身,跪坐在林瑞跟前,抓住他的手臂。
小時候,這有力的臂膀不知抱過自己多少次,又護過自己多少次。
在裴雲瀟的生命裏,林瑞,比她任何一個有血緣關係的男性長輩,還要重要、親近。
“瑞叔。”裴雲瀟聲音從未這般柔軟:“林姑娘最喜歡山清水秀的地方了,您和夫人去找個好看的地方,多陪她些日子,好嗎?”
林瑞哀傷地抬眼,表情劃過一絲困惑。
“瑞叔最疼我了,一定懂我的意⊥
女兒姿態、女兒姿態……
腦海裏,裴雲瀟的一切走馬燈似的掠過。
裴雲瀟的眼神,帶笑的、明媚的、嬌嗔的、依賴的……
裴雲瀟的笑容,爽朗的、勇敢的、恬淡的、羞澀的……
哪家的男子,會有那般的眼神,那般的笑容,會對另一個男人,那樣的親近?
她哭泣時的眼淚,從來束的極高的領口,還有……半粗不細的聲音
他怎麼到現在才想到,裴雲瀟,分明就是個姑娘!
他的瀟弟,是個姑娘啊!
“先生!”唐桁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我突然想到我還有事,不能招待先生。先生先在客棧住下,等明日學生再來!”
鄭伯焉一呆。他何時見過唐桁如此慌張的樣子?
“誒?”可還沒等他回應,唐桁轉身就朝外跑,竟是一刻也不肯多留。
從城中到軍營,唐桁一路快馬,剛入營,便鑽進自己帳中,翻出筆墨紙硯。
他用筆在紙上勾勒出裴雲瀟的相貌,寥寥幾筆,又添上女子的發飾與衣服。再一看,這畫中,哪裏是個男子,分明就是個絕色的美人!
瀟弟是姑娘,瀟弟是姑娘!
唐桁在帳中激動地來回走,恨不得高聲呼喊。
他沒有斷袖之癖,他心悅的從來都是裴雲瀟,心悅她的堅毅,心悅她的柔軟,所有的一切,到最後都彙聚成她一個人!
隻有她!
一時的激動過後,唐桁將桌上的畫像燒了個幹淨。縱然他很想將畫留下來,可他不能給裴雲瀟添麻煩,任何一點會危害到她的事情,他都不允許!
燒了畫,唐桁有些傻樂地坐在桌旁,托著腮,手裏攥著那破舊的荷包,心中思緒紛飛。
等等!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裴雲瀟是姑娘,隻能證明他自己沒有斷袖之癖,可並不能證明她對自己,也有如此心思啊!
嗯……唐桁發現,他可能找到了比起自己是斷袖之癖這件事來說,更令人悲傷的事……
第77章 我要娶你
樊州官驛。
明日便是離開樊州回京之時, 裴雲瀟正在房中整理公文和行李。
這次樊州賑災之行,對於裴雲瀟來說,可以說的上是滿載而歸, 不虛此行,唯獨還有最後一件事, 是她如今最關注的
“公子。”門外,傳來錦英的低語。
裴雲瀟小心翼翼地打開門, 將錦英讓進門來, 方才警惕地關上。
“怎麼樣?”
“公子, 京城的密信。”錦英從袖中拿出一隻竹筒。
裴雲瀟麻利地打開,一張簡便的字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