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六月的雨,總是讓人倍感沉悶。
昔日繁華無比的街道今日卻格外安靜,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喧鬧。鐵甲生寒的士卒在街巷中穿梭而過,在青石階道上留下一串串漣漪。
“殿下,”滕子荊快步上前,顧不得擦去身上雨珠,“弟兄們已經在京城搜尋了四五遍了,顏姑娘若是還在京城,怕是不會遍尋不得。”
還有一種最糟糕的情況滕子荊沒敢說出來,上萬的兵力就差把京城翻個底朝天了,若是還找不到,那怕是凶多吉少了。
滕子荊心中所想向祈又豈會不知,他知道那種最糟糕的情況,他隻是不願意相信。
盡管他收到消息就從西境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可是那麼驕傲的一個姑娘,遭人退婚,下落不明,想必定然是生意全無了吧。
“殿下”
向祈聞聲回頭,陸離已經帶人快步趕了過來,恭敬的行了一禮方道:“我家漓王殿下聽說殿下在找人,特命我等前來相助,我家殿下說了,自己夙疾在身,恐怕幫不上什麼忙,但我漓王府的人手還是夠的,我等聽憑殿下差遣。”
“有勞了,”向祈對著他們微一點頭,剛要著人下去尋找,卻聽不遠處傳來一陣喧鬧。
“你們知道小爺我是誰嗎?敢攔小爺我的車,信不信小爺我宰了你們!”
“太子殿下嚴令,過往車輛皆要嚴加盤查,違者,斬!”
“你嚇唬誰呢?”那人好似喝了酒,滿車都是濃重的酒氣以及刺鼻的脂粉味,這些個貴族子弟宿柳眠花也是常態,想來這人是剛從秦樓楚館裏出來。領頭的那士兵被這味兒嗆得受不了,剛想把他壓下來盤問,就見向祈冷著一張臉快步走了過來,一腳將那馬車卸了個粉碎,下一瞬馬車中那人便被直直的摔在地上。
那人被雨水一淋,頭腦頓時清醒不少,目光觸及向祈衣服上的紋理配飾,連忙告罪求饒,向祈不欲和他廢話,從隨從遞過來的木匣中取出一張畫像,在他眼前展開道:“畫上的這人,你見過嗎?”
“沒有,”那人匆匆掃了一眼,慌忙搖頭否認。
“真的沒有?”說這話的是陸離,他緩步走上前來,對著那人道:“陳公子不妨看清楚了,畫像上這位姑娘姓顏名姝,是一品上將顏將軍的獨女,也是從小和你定下婚事又在成婚當日被你當麵退婚的新婚妻子,一日夫妻百日恩啊,她現在下落不明,生死未知,陳公子倒是臥柳眠花逍遙愜意啊。”
向祈原本見問不出什麼消息,已然轉身欲走,聽完陸離的話回過頭來抬腳將地上那人踹出數米,地麵上濺出道道白浪,不等陳致平緩過一口氣,向祈的腳已經踩上了他的脖頸。
“原來你就是辜負了阿顏那小畜生啊,”向祈冷笑一聲,長久以來壓抑的情緒已然到了瀕臨崩潰的邊緣,“我沒去找你麻煩,你倒作死作到我眼前來了!”
“沒見過?”向祈一腳將人踹出去,再掐著他的脖頸將人揪起來,“知道嗎?如果不是被你退婚,阿顏就不會下落不明,她是一個姑娘啊,你說娶就娶想退就退,有沒有想過給她留一絲尊嚴,給她留一丁點活路!啊!”
向祈一拳招呼在他的臉上,當即打的陳致平口鼻出血,臉色青紫,不住叫饒,向祈充耳不聞,接連幾拳下去,再重重的丟在地上提腳便踹,周圍的人看了他的臉色皆不敢上前去勸,直到陳致平再發不出半點聲音,口鼻中隻餘微弱的喘熄。
“殿下,”眼見向祈情緒激動還在不住的踢打,滕子荊再顧不得其他,連忙上前拉扯住向祈道:“殿下,再打下去真的要出人命了,寧國公府根基深厚,若是真的出了人命,寧國公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