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知道,你知道還讓你兒子去娶一個傻子,”林氏原本也是小門小戶出身,學識不高,此刻更是全然不顧形象,坐在地上不住的抹淚,“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你說,你是不是還對那齊靈念念不忘呢啊,當初你沒能娶齊靈過門,你就讓你兒子娶她那癡傻的姑娘過門,有你這麼當爹的嗎?”

齊靈,也就是顏姝的生母,顏色姝麗,才冠京城,當年曾引得貴族子弟競相折腰,寧國公當年亦是心動不已,怎奈何齊靈當年擇了攝敵大將軍顏淮,這份遺憾也隻能永久的埋在心底了。

寧國公當年給兒子定這門娃娃親時是否有私心暫且不論,但是自打顏家夫婦雙雙亡故之後,他是真的打算把顏姝當自己女兒一樣疼的,特別是得知顏姝心智有失之後,這種情緒就更甚,自己膝下無女,也隻有陳致平這麼一個嫡子,顏姝嫁過來就是長媳,於公於私,自己這做公公的自然不會虧待了她。

再者說,寧國公和顏淮當年交情深厚,對齊靈也是甚為欣賞,舊友的掌上明珠過門,他又怎會薄待了她。

隻不過這時候得知真相的林氏著實不依了,坐在地上撒潑打滾道:“這門婚事非退不可,你能把自個兒子往火坑裏推,我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兒子娶一個傻子做夫人!”

寧國公被她鬧得一個頭兩個大,代為迎親的陳致遠已然帶著接親隊伍到了齊府,禮數齊全的跟齊家諸位長輩見了禮,言明長兄恰逢大喜,一時高興,昨夜喝多了酒,現下還未醒,為了不耽誤及時,隻能讓自己代為迎娶新婦過門。

齊老太太雖然不大高興,但麵上卻是不顯,大房長媳崔氏剛好見著這一幕,笑著緩和氣氛道:“致平這孩子也真是的,大喜的日子怎得喝那麼多的酒,不過這吉時卻是萬萬不能耽擱的,娘,您說呢?”

齊老太太沉默片刻方道:“你們小公爺尊貴,可是姝兒這孩子也是我的心頭肉,大喜的日子本不該說這些,可是老身話多,你們也莫要嫌煩,姝兒進了你家的門,還望你們多多擔待,若是姝兒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不勞你們國公府管教,把人送回來,我們齊家還養得起。”

陳致遠心下明白,成婚當日新郎官不來接親,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也不免有輕視齊家輕視顏姝的意思,也怪不得齊老太太心下不滿。齊老太太話裏的意思也已經很明白了,其一,這門親事不是我們齊家高攀,你們既然迎了我的外孫女入門,那就不要委屈了她去;其二,日後我的外孫女若是惹得你家厭倦,你們國公府的人打罵不得,我自己的孫女,自有自己照料。

陳致遠略帶歉意的笑道:“老夫人說的哪裏話,長嫂入了我陳家的門,就是我陳家的人,闔府上下敬之愛之還來不及,哪裏會舍得給長嫂委屈受呢?”

崔氏也適時提醒道:“母親,再不上轎,就真要誤了吉時了。”

齊老太太點頭,算是暫時不計較陳致平不來接親的事了,陳致遠終於鬆了一口氣,手持紅綢的一端小心的牽著新婦上轎。

等到下台階的時候,新婦腳下一個不穩整個人往前跌去,陳致遠眼疾手快的去扶她,蓋頭滑落些許,他剛好和新婦打了個照麵,陳致遠瞳孔微縮,臉頰霎時燒的通紅,險些連話都說不連貫了。

眉如天邊月,唇似梢頭梅,整個人就如美玉雕刻成的一般,觸♪感生溫,好似輕輕一碰就會融化一樣。陳致遠隻看了一眼,骨子中的自卑感便又忍不住生根發芽,隻恨嫡庶尊卑有別。

“小公子,咱們能上轎了嗎?”喜婆出聲提醒,陳致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