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姝雖然腦子不太清醒,可還是生出了一種無所遁形之感,不住的後退,她好像聽到了人群中的混亂,騷動,聽到了金戈撞擊的脆響,她不住的心慌,腳步失穩向後摔去,陡然落入一個冰涼的懷抱中。

那人身上的衣服也不知是什麼材料做的,竟然硌的人肌膚生疼,顏姝隔著紅蓋頭才看到那人手上的護腕,她心道,怪不得這麼硌呢,顏姝覺得難受,忍不住推拒,可這樣的力道在向祈那裏就像是小貓瘙癢一般,輕而易舉的就化解掉了,她聽到他說,“別怕,我回來了。”

顏姝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可這個懷抱似乎讓她格外心安,是以乖乖的不再掙紮,甚至討好性的握住了他溫熱的手,向祈對他的舉動似乎格外受用,他握住她的指尖安撫性的拍了拍,而後微微俯身,一把將新婦打橫抱起。

顏姝戴著蓋頭,看不清周圍的情形,隻乖乖的依在向祈懷裏不說話,她好像聽到周圍一陣騷亂,大家都在向太子殿下問安,可抱著自己那人卻始終未說話。

向祈無視跪倒的眾人,也不讓人起身,抱著顏姝直奔陳致平而去,陳致平早被自己周圍鐵桶似的太子親衛嚇破了膽子,那些個人一身黑甲,頭配獠牙頭套,簡直就像是閻羅殿的小鬼一般,那樣圍著自己,讓人大氣都不敢出,還沒等陳致平鬆口氣呢,就見向祈這尊閻羅王抱著顏姝直衝自己而來。

“啊……”

陳致平不住的慘叫,向祈一腳將其踹了個臉貼地,順勢將腳踩在他的臉上隨意揉搓,陳致平被踩的頭腦生疼,一個勁兒的求饒,周圍的人看了這情狀甚至都不敢大聲呼氣,誰不知道太子殿下性情暴戾喜怒無常,若在此時開罪了他,那日後是必然沒有好果子吃的,是以眾人權當自己眼瞎,隻老實的做一個木頭人。

林氏看著自己兒子被踩得嗷嗷直叫,難免心疼,再看被向祈抱在懷中的顏姝,怒火更甚,當著眾人的麵顛倒黑白道:“大家都看到了,太子任性妄為,當街搶親了。”

聽了她這話,眾人心裏對陳家又多了幾分鄙夷,陳家當街悔婚的醜惡嘴臉就在眼前,這怎麼轉眼就變成了太子搶親了呢?這臉變得也未免太快了些。

向祈聽了她這話倒是不甚在意,隻不過踩在陳致平臉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些,眉目間多了幾分張揚色彩,唇角輕勾嗤笑道:“搶了,你能怎麼著 ?”

能怎麼著?她還真不能怎麼著,堂堂一個東宮太子,戰場上的活閻王,她一個婦人,除非是嫌命太長了,才敢和一國太子當街理論。

眼見實力懸殊,林氏立馬又換上了另一幅姿態,向祈今日此番作為,想來是和顏姝有那麼幾分交情,存心為她出氣,既如此,林氏順勢下坡道:“顏姝她是忠烈遺孤,咱們家是高攀不上的,今日恰逢太子在此,不若請太子殿下做個見證,解了這樁婚事,從此兩廂安好,婚嫁自便,太子殿下覺得可好?”

“陳夫人這句話說對了,阿顏她是忠烈遺孤,你們家的確高攀不起,”向祈低頭不屑的看著被自己踩得鼻青臉腫的陳致平,“你也記清楚了,孤王的人,你高攀不起。”

“是是是,殿下說的都對,”陳致平再沒了方才的氣勢,一個勁的求饒道:“是我高攀不起顏姑娘,還請殿下高抬貴手,留我一條賤命。”

“留你一命,也行,”向祈微一抬腳,將人踢出數米,陳致平嘴角腥甜,當場嘔出一口血來,林氏忙上前檢查兒子傷情,卻聽向祈悠悠道:“你現在就跪下來給阿顏道歉,就說你癡心妄想妄圖高攀,還請顏姑娘解了這樁婚事,從此婚嫁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