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雲柔答得果斷:“太子瞧得上你不就是因為你家的軍權嗎?沒了你父親,殿下連你是個什麼東西都不知道,我偏要讓你一無所有無所倚仗,我要看看當你不值一提的時候還有誰能高看你一眼!”
“顏姝!你父親是因你死的!青涯關的七萬冤魂也是因你亡的,背著這麼多條人命呢?你晚上可還能安枕?”
“冤有頭債有主,始作俑者還好好的,我為何不能安枕?不過既然你提到了,”顏姝一字一頓道:“不若就用你的命來超度那七萬英魂?”
李雲柔往後退了兩步:“我告訴你,皇後視我如親生,你今日敢動我,皇後不會放過你的!”
“皇後若真有意救你,怎會放任你在這獄中不管不顧?”顏姝不宜在此多留,隻讓人端了白綾和毒|酒來,沒甚表情道:“自己來還是我讓人幫你?”
李雲柔撕了白綾倒了毒酒,不住的吵嚷著要見皇後,顯然是不肯就範的。顏姝遂乜向那大理寺卿:“我嫌吵。”
大理寺卿斟酌著她的意思,左右承恩公已然沒了,剩下一個李雲柔死與不死都沒什麼分別,眼前的這位又是未來的太子妃,自己沒理由在這個時候吃罪了她,遂招來幾個獄丞吩咐道:“還不趕緊處理掉。”
那白綾和毒|酒都被她打翻了,幾個獄丞遂尋了截麻繩來,李雲柔還待掙紮,可那點力氣在幾個粗漢麵前終歸是微不足道的,幾人沒費什麼力氣便了結了她。大理寺卿望著那人要凸出來的眼珠,怕再把顏姝嚇出個什麼好歹來,和氣的勸道:“下官已依著貴人的意思處置了她,這牢房汙|穢,貴人不若移步他處?”
顏姝斜睨向他:“你剛說什麼?”
“下官已依著貴人的意思處置……”
顏姝冷冷道:“我可沒讓你處置她,大人慎言。”
大理寺卿迎著她的目光,為難道:“那若是皇後問起來,微臣便回這李家小姐自知罪孽深重,畏罪自盡可還好?”
“隨你。”
顏姝出大理寺昭獄的時候,地麵上已然攏上了一層白霜,她這才想起來,過幾日便是年關了,她抬手去觸那雪花,紅袖怕她受涼,忙拿了厚實的狐毛披風給她係上,剛要出口打趣她貪玩,便見顏姝一個失穩倒在雪地裏。
皇後宮中,那隨侍的女官據實相告:“太子殿下處置了承恩公父子,剛剛少卿大人上了奏章,說是李雲柔在獄中畏罪自盡,不過奴婢聽聞顏姑娘曾去獄中探望。”
“探望就探望吧,”皇後豈會不知她是何意,換位而言,若自己是顏姝,恐怕也學不來那寬容做派,她沉默片刻,吩咐道:“找塊好地方,把那孩子葬了吧,就不必驚動旁人了。”
那女官領命,正要著人去辦,就聽皇後繼續道:“顏姝那孩子也是不易,你去告訴陛下,看看她家中可還有什麼得用的叔伯兄弟,給個一官半職也算是安慰了。”
“娘娘多慮了,”女官笑道:“太子殿下已經著人去辦了,聽聞殿下要讓人在青涯關舊址建萬人塚,給那七萬英魂一個安身之處,顏將軍追封定安侯,顏姑娘的那些舅兄表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