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要開始了,早做準備吧。”
因著那匹小白馬被承國公主借走了,顏姝隻能和向祈共乘一騎,這倒是頗合向祈心意。隻不過顏姝今日怪怪的,被人抱在懷裏半分回應也無,向祈氣不過故意駕馬顛了她一下,她這才回過神來:“做什麼?”
“你做什麼?”向祈反問道:“想什麼呢這麼出神?好歹給點反應?這才剛成婚就兩看相厭了?”
“我覺得向煦……”
“第二次了,”向祈直接打斷了她的話:“你總念叨他做什麼?你信不信你念夠十句我真宰了他?”
“那你倒是宰了他啊?我沒跟你開玩笑,”顏姝神色認真:“說正經的,他的腿什麼時候廢的?”
“王馳亂政,”向祈答的不情不願,含糊道:“他那會兒六歲?”
顏姝沉思了片刻,突然問道:“你說他的腿是真的廢了?或者說有沒有被治好的可能性?”
向祈不語,似是心中也有猶疑。顏姝拉過他的右手看了看,指著他虎口處的厚繭道:“你這個東西是長期用刀磨出來的,他向煦若真有心做個閑散王爺,虎口處那麼厚重的繭子又是怎麼來的?”
“殿下,”疾鋒打斷了兩人道:“時間差不多了,該入山了。”
“怎麼這時候入山?”顏姝擔憂道:“再有兩個時辰天就要黑了。”
“曆來的規矩都是這樣的,”向祈安慰她:“用不了兩個時辰我就回來了,我先送你回營地。”
顏姝心頭隱隱有些不安:“必須要今天去?”
向祈不說話,顯然是默認了。顏姝也不要他送,自己翻身下馬:“那你快去快回,這麼點路我自己回去。”
“你先送太子妃回營地,”向祈乜向疾鋒。
“保護好你家殿下,”顏姝推拒道:“我回個營地還能走丟了不成?”
向祈看她態度堅決也不再勉強,左右這裏距營地也不過半個時辰的路程,況且有這麼多金吾衛在,應當出不了什麼岔子,是以隻囑咐她早些回去,自己則率人入山。
入山越深便越危險,向祈不想在這多做耽擱,隻提醒眾人小心的同時加快了腳程,盡快獵得雄獅回營便罷。這前半程還算順利,雖然凶險,但也在眾人的幫扶下獵得雄獅,隻這回營途中,七萬八繞的像是怎麼都走不出去似的。
眼見天色越來越黑,暗夜中人的可視範圍有限,可野獸卻不一樣,再加上不時傳出的悉窣聲和烏鴉的啼鳴,直聽的膽小的人不住腿軟,“這不是遇上鬼打牆了吧?怎麼走不出去啊?”
“哪來的鬼打牆,你讓他給老子打一個瞧瞧?”
“別吵吵,”向祈環視一周:“探路,孤怎麼帶你們進來就怎麼帶你們出去。”
眾人這才止了議論,可那黑馬卻怎麼也不肯前行,向祈正焦躁的時候隻聽一陣破風聲,那箭射的歪了點,從他耳邊擦過釘在身後的樹上,高處那十來個黑衣人碩大的蝙蝠一般徑自朝向祈撲來,他倉促拔刀應戰,護衛的一幹人等慌亂之中自亂陣腳,有幾個人踩空當即被陷阱中的尖木捅了個對穿,正是剛那黑馬怎都不肯行進的那處。
來不及細想,向祈持刀架住了破風而來的利刃,順勢了結了他性命,幾輪糾纏下來,終究是黑衣人勢弱,疾鋒趁亂拿下兩人,剩下的一看形勢不妙慌忙撤退。
“別追了,手裏的刀都給孤拿穩了,抱團走,今夜怕是還沒完,”向祈吩咐疾鋒:“審審那兩個舌頭。”
疾鋒剛要問話,就見那兩人腦袋一歪沒了氣息,他無奈攤手:“服毒了。”
另一廂,原本半個時辰就能出去的路程,走了兩個時辰卻怎麼都出不去,顏姝直覺不太妙,她借口腳軟倚在樹旁休息,對紅袖低聲吩咐道:“待會兒找個機會自己走,想辦法去營地找裴將軍,跟著這些人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