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鵠呆站著。她說她記不得他了,但他卻偏偏記得一清二楚。她說她變了,但他卻覺得她跟從前一模一樣。
“鵠哥哥,你怎麼先跑出來了?”南月萍氣呼呼鼓著腮幫子,“氣死我了,凱叔居然答應那女人跟我們一起回家。誰不知道母親趕她出家門時說過她永遠不準回去,卻臉皮這麼厚,母親屍骨未寒就想回去興風作浪。皓哥哥,你幫我想法拖延一陣,我立刻寫信給父親。”
“一家人住在一起是好事,更何況梅夫人是金薇玉蕊兩位妹妹的親姨母,正逢她們喪母之痛,多個親人疼愛她們不是也很好?”安鵠不打算幫忙拖延。
南月萍壓根沒想到一向寵她的鵠哥哥會這麼說,“鵠哥哥,你是不知道我們家的事,我娘說那女人可壞了,不但欺負大夫人,還欺負她和蝶姨,最後連父親都受不了了,才把她趕出去的。”
“我當然不知道,但你也不會真清楚,別忘了那會兒你才多大,梅夫人的事都是聽別人說的。”安鵠揉揉南月萍的頭發。
南月萍的埋怨因此被揉沒了,小聲道,“我娘總不會騙我。”
妻妾相爭,誰是誰非根本說不清。安鵠自己的娘親一直受著大夫人的氣,身子骨很弱,性子也弱,除了逆來順受也沒別的辦法。因此他反倒欣賞梅夫人的強勢。不過這樣的心裏話不能當人麵說出來,他在家裏是無人多看一眼的影子,在南月府也隻是大國師的弟子,都在他人屋簷下,不得不忍氣吞聲。哪怕平日哥哥長哥哥短的南月萍,若任性起來搬話給雎夫人,再傳到大國師耳裏,自己就成了搬弄是非。他能無話不說的,曾經隻有蘭生。
“師母與梅夫人是親姐妹,梅夫人回去奔喪在情在理,單憑我們兩個小輩是阻止不了的。等回到都城,師父自有決斷。若他要梅夫人離開,相信梅夫人也不會強留。”但他有感覺,梅夫人這一回去是留定南月府了。
“真是的,早知道就不來了,平白添氣。”南月萍想著溜出來玩,還想著看人倒黴,隻是世事難料,她不知命運之輪已經為那對母女倆重新轉動起來了。
南月蘭生坐在自己小院的石桌前,也不讓人收拾。
無果天生下彎的嘴角抿平了,好半天才開口,“小姐不準備收拾行李?”
“沒什麼好收拾的,而且我那些衣服首飾有花比我清楚,她不在,也不能讓香兒一個人收。”香兒才十二歲,剛買進來沒幾天,什麼都好奇什麼都不懂,冒冒失失得很。
說到這兒,南月蘭生問道,“無果,那日救我出水的不是你麼?”她醒來之後,有花無果幾乎寸步不離,自然而然她也以為是無果救的人。
“不是。”無果眼角也是天生往下墜,苦海無邊的模樣卻其實少有表情,“小姐還是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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