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穿的不好意Θ
沿途所見,皆是冷眉肅目,秦景宜的心也一點點涼了下來。他腳下越來越快,幾乎是狼狽地疾跑到了秦諾的馬車前。
他的手將抬未抬,滿頭都是冷汗。
轎門乍開,章嶽佝僂著從馬車中緩步挪出,他看著秦景宜怔了片刻,而後歎著氣讓了開來。
他最先看到的是背對著他的,幾乎半頭華發的人。
秦景宜心口痛得他幾乎要呼吸不上來。
他轉頭就走,兩步之後便狼狽踉蹌地跌在了雪地之上。
就像昔年信陽陷落,滿城烽火。
他又一次失去了他的家人。
江瀾走過去,略有些強硬地將幾乎是半爬半跌的人扶起,他看著這個好不容易從哀慟中緩過來的青年再一次陷入了絕望之中,心裏也是一陣難過。
沒有人會不難過。
那樣好的一個女子,那是他們的主母。
“我……我要先走……我回家去,我回家去等姐姐回來。”
江瀾不忍心戳破秦景宜的自欺欺人,也沒有再扶他了。
心裏的痛苦需要一些發泄,若這樣能讓他清醒過來,也沒什麼不好的。
怕隻怕,人心冷得連痛都感覺不到,那才是真正的行屍走肉。
江瀾差了兩人一路看顧秦景宜,自己複又守回了馬車門邊。
言霆是他的的主子,也是他的恩人,他們說是主仆,其實就是兄弟。
過命的兄弟。
江瀾閉了閉眼,不忍心去看言霆那一頭半白的發絲。
一夜白頭這事,他甚少見得,也一直以為不過是誇張之語。更從沒想過這事會發生在言霆身上。
江瀾下意識地想起曉風。
他對曉風亦是一腔深情,可這情總有根底,總有界限。
若是癡念成狂,那便是為情成·魔·了。
言霆是多麼桀驁冷峻的一個人,江瀾是看得十分清楚的。原本他也以為這樣一個人一生都不會為誰動情。
章嶽在馬車中搗藥,手上微微顫唞。
車門微動,江泠很快進到了馬車裏來。
兩人俱都是沉默。江泠是心緒起伏,哀慟過甚,她竭力平息著自己的心緒,可每回張口,都覺眼酸鼻澀。
為什麼,憑什麼呢?
江泠頭一次生出這樣強烈的恨和不平之心。
那麼好的一個女子,她從來沒有做錯過什麼。
就像看著一塊無暇的美玉在眼前粉碎成煙,那種心痛和無力讓江泠已經失了態。
難道當真是紅顏命薄,越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