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漠到早了,她沒有餐券,不好意思去餐廳裏麵等,就坐在大廳的沙發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神經過敏了,今天出門時舍友問她穿這麼漂亮跟誰去吃飯,她說東門信,大家也沒有像以前一樣追根究底的,讓她反而覺得很不自在。什麼都不問,其餘五個女孩子什麼都不問,不正常,這不是她們的風格啊,算了,無所謂,估計是她們也八卦夠了。
東門信因為公交車錯過了一班,所以遲到了半小時,他在路上不停的翻手機,發現左一漠也沒有發短信或是打電話催他,就是因為她沒有任何催促,讓東門信也狠下心來不打電話給她,她這個女孩子,到底懂不懂這是一個約會啊,男方遲到了,應該打電話過來追問啊,東門信這麼想著,反而自己慪起氣來,等到了飯店,一進大門,就看見左一漠坐在廳中央的沙發上,她穿著一件收腰的橘紅色的風衣,佩著一條牛仔褲,馬尾辮,耳環一閃一閃的似乎在挑逗著別人的目光。
左一漠手肘撐在膝蓋上,頭呆著嘴開著聽著現場版的鋼琴演奏。靠近的腳步聲讓她轉過頭來,看見了東門信,她漾起了笑容站起來:“你來啦。”
橘紅色晃過眼前,不知是耳環的關係還是飯店精美的燈光的關係,東門信有片刻的炫目,隻覺得左一漠的臉也在發光,從眉到嘴都是亮閃閃的,晶瑩剔透。
這是第二次,東門信覺得左一漠好看。
兩個人一起走向餐廳。
“對不起,我來晚了。”他很少會讓女生等的,東門信記起第一次跟左一漠說話也是脫了他的常理,心裏苦笑,似乎一碰上左一漠就會有不正常的事發生。
“沒關係。”左一漠不太在意,他又不是故意的。
東門信看她真的一臉的“沒關係”樣,再想想以前女友的“有關係”樣,不放心的追問一句:“真的不介意哦?”
“放心啦,”左一漠誇張的拍拍他的肩,突然想到了什麼,拉近他,稍微靠著他的耳朵,有些別扭的說,“我等會會拿很多東西,你也不要介意啊,不要笑我啊~~~”所以她吃自助餐通常都是一個人來吃,第一是別人沒有她那麼“吃”有獨鍾,第二是她真的來“吃”的。
左一漠的聲音柔柔的,氣息輕輕的搔著東門信的耳朵,耳朵不爭氣的紅了,按下心裏的酥酥麻麻的感覺,點點頭:“放心,不笑你。”
東門信真的很想說到做到,看到左一漠端著兩個堆成小山樣的盤子過來的時候,他咳嗽了一下,快速的壓住笑意,但是馬上就破功了,嘴角不由自主地擴大。
“你食言了。”左一漠也不介意,把盤子放好,餐布墊好,開動。
“對不起,”東門信笑著說,“我不是故意的~~~你在吃蛋糕?那個是甜點~~~”
“我知道我知道,應該最後吃是不是啊,我就是喜歡吃,我就想現在吃,誰管我啊。”為什麼每個人都要死守著先吃什麼後吃什麼的規矩撒,想吃就吃嘍。
“我是怕你先吃了蛋糕,等會沒有肚子裝其他的東西。”
東門信的話惹來左一漠誇張的瞪眼:“怎麼可能,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在我身上!”開玩笑,自助餐耶,撐死也快樂!
一頓飯吃的很開心,兩個人都感覺不錯,也都在心底偷偷給對方漲了分數。
公車站,秋末初冬的風有點冷,左一漠還穿了件風衣,東門信隻穿了一件長袖T恤,雖然全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身為男人他還得裝作一點也不冷的酷酷的樣子,他雙手插在口袋裏,其實心裏很想像左一漠一樣雙手環胸的阻止熱氣流失。
“你其實很冷吧?”偏偏左一漠要拆他的台。
東門信笑起來,把手從袋子裏抽出來,搓著臂膀:“早知道應該穿個外套,沒想到入夜後溫差這麼大,平時我們都不怎麼出來的,一台電腦就夠了。”
左一漠點點頭:“我們經常排到晚上的琴房練習時間,所以都會多帶件衣服。”
“還有吃的。”東門信打趣道。
“啊!”左一漠想起來了,哀怨的看了東門信一眼。
“怎麼了?”
“就這次啊,你打電話給我,害我被沒收了酥餅不說,還有2000字檢查,一周的禁令。”左一漠簡要地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東門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