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人。這種複雜的關係像烏雲一樣籠罩著他岌岌可危的愛情。
簡青黎關了火,把砂鍋端到餐桌上。他安慰自己,不管怎麼樣,目前他還有苟且偷生的時間,可以閑適地喝一碗濃湯。
這點清閑很快被打破了。
有人給他打來電話, 號開頭的國外號碼。簡青黎皺眉遲疑了一會,鈴聲響個不停,他隻好接了,禮貌地說了一句“你好”。
那頭靜了幾秒鍾,然後傳出一個神秘、灼熱、顫栗的嗓音,激動地告訴他,“簡青黎,我知道你的秘密了。”
“樂楊?”
“我知道你的秘密了。”樂楊還是偏執地重複這句話。
簡青黎處變不驚:“什麼秘密?”
樂楊發出詭異的笑聲,一字一頓地說:“你和方明棧的。”
簡青黎沉默了。
“你們是親兄弟,對不對?你就是那個小三的兒子!”
樂楊終於憋不住了,衝動地大喊大叫,痛快的發泄讓他呼吸急促、麵色潮紅。
“你們兩個居然上床,你不覺得惡心嗎?我想起來就想吐!”
“怎麼會有你們這樣不知廉恥的兄弟!”
“你和你媽果然是一路貨色,沒道德不要臉,你還要傷害我二姨幾次?”
手機裏傳出滔滔不絕的羞辱言辭,洪水一樣拍打著簡青黎這塊頑固的岩石。在樂楊因為嘶喊太久氣息不足,停下來深呼吸的間隙,簡青黎終於開了口:“你說的都對,但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方明棧一身水汽地來到餐廳,正好聽見這最後一句話。簡青黎放下手機,發現方明棧在看他,於是聳了聳肩,說:“一個傻|逼。”
方明棧尊重他的隱私,沒有追根究底。
簡青黎表現得十分正常,甚至有點過於活躍,吃晚飯的時候,他拐彎抹角地打探生日禮物的事情,看見方明棧手腕上的表,就問他戴了幾年了,款式是不是老了,需不需要換新的。或者是,你這公寓空空蕩蕩的,添一個按摩椅怎麼樣。
方明棧看穿了他的意圖,但故作不知,手表很好、按摩椅多餘,什麼都不缺,反正就是不動聲色地、柔軟地刁難。他喜歡簡青黎為他苦惱的樣子,希望他能再多苦惱一點。
簡青黎絞盡腦汁,始終套不到話,低聲抱怨:“方總可真難伺候。”
他的興奮勁並沒有持續太久,當晚歡愛的時候就有些強打精神,方明棧隻當他累了,沒往深處想。
夜深人靜,簡青黎在黑暗中睜著眼睛,他聽見一些嗡嗡聲,是樂楊那些惡毒的話語在房間角落裏持續回響。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但不敢想象具體的情景,隻是往方明棧身邊湊了湊。這一刻,他忽然對方明棧生出一種又愛又恨的感情,不知怎麼表達,索性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力道不重,咬完之後又溫柔地舔了舔。
第二天一早,簡青黎就回了自己的房子。他不放心夏梓熒獨自生活,這小少爺自理能力差,還愛折騰身體,要是出了三長兩短,他可沒法跟謝江岩交待。
打開門,竟然看到夏梓熒在廚房弄早餐,簡青黎覺得新奇,走上前參觀,正好看見夏梓熒把一個焦糊的雞蛋餅扔進垃圾桶。
四目相對,夏梓熒滿臉羞慚。
“沒事,”簡青黎笑著鼓勵他,“這是個好的開始。”
接下來幾天都非常平淡,簡青黎又接了一個拍攝寫真的活,夏梓熒繼續找工作。日子像溪水一樣流淌,平靜而鮮活,簡青黎幾乎忘記了樂楊的那個電話。
六月一號,《hifashion》的編輯鍾幼玲找到簡青黎,告訴他今天周暮秋要給雜誌拍攝封麵,他可以過來看看,如果和小周投緣,兩人可以商量一下合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