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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知景回了市中心自己家,白艾澤和尚楚還沒回來。
他想著得讓他兩個爸爸第一時間就看到這張獎狀,這得是他們家多麼了不起的榮耀,是光耀門楣的大事兒啊!
於是他♂
白知景惆悵道:“妻離子散。”
應許手指頭一僵,恨不能一巴掌拍死這個沒文化的留級生。
“意思就是那麼個意思,”白知景關上車窗,十根手指頭絞在一塊兒,“我原本以為我和大寶這輩子都不會分開的,上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學,以後買房子還在一個小區,老了也一塊兒出去和別的老頭子幹架。”
“別的可以,幹架不行。”應許用十分冷靜且理智的聲音打破了白知景的幻想,“我第一個報警。”
“你可真能說風涼話,”白知景悻悻地癟了癟嘴,換了個比喻繼續形容道,“我和大寶穿一條褲子長大的,現在他走了,我就感覺我的褲衩沒了似的,屁股蛋子涼颼颼的。”
應許扶額,很想揪著這小崽子的後脖子把人從車窗扔下去。
司機聽了這話差點兒沒忍住笑出聲來。
“師傅您別樂啊,”白知景抿了抿嘴唇,“這都是我真心話,比珍珠還真。”
白知景連褲衩都沒了,渾身上下光剩下一顆真心了,他掏出手機打開QQ,點進去一個叫“清北榮譽校友”的群聊。
群裏一共三個人,除了他自己,剩下兩個頭像都是灰的。
“飛飛走了,寶兒也走了,”白知景眨眨眼,“就剩個景兒了,啥也沒有,孤零零一個。”
“傻。”應許輕歎一口氣,攬住白知景的肩膀,“你還有——”
“還有你,是吧?”白知景瞥了他一眼,“俗不俗啊,土死了,這台詞早八百年前就過氣了。”
應許抬手給他一個腦瓜嘣:“算我白心疼你了。”
“其實我沒啥可心疼的,”白知景掰著手指頭數,“我有你,有我爸我爹,有那麼多家人,有爺,我好著呢。”
除了偶爾鑽牛角尖,白知景大部分時候都是個挺通透的小孩兒。
“但大寶和飛飛不在我邊上陪著,我還是挺難受的,”白知景悶聲說,“就覺著吧缺了點兒什麼,說不上來,反正就是不好受。”
“嗯。”應許指尖輕輕點了點他的手臂。
“但寶兒有他想做的事兒,我這個做朋友的,總不能攔著吧,他想陪李佛哥去看看外麵的天、外麵的地,挺好的,如果李佛哥能一直好好地活著就好了,我想寶兒每天都傻樂,想他永遠不要經曆分別。”
“那就是他們的故事了。”應許捏了捏白知景的耳垂。
白知景吸了吸鼻子,偏頭看著應許:“應小許,小應許,其實我真算是個挺幸運的人,是吧?”
他的天、他的地都安安穩穩地陪在他身邊呢,多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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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白知景就嚐到了天塌地陷的滋味。
擅自溜出軍訓基地可不是件小事兒,白知景在日頭底下被罰站了一下午,曬得人都脫了層皮,回到宿舍發現他私藏的那部手機還被沒收了,氣得他差點兒沒嘔出血來。
要不是為了維護他老大哥的形象,他就差當場給宿管跪下,求他把手機還來了。
這屆高一孩子都知道白知景是高二留級的,小屁孩兒對於“高年級學生”有種天然的敬畏心,白知景自個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稀裏糊塗地就成了班裏的老大。
“知景哥,站了一下午,還行吧?”
老大就得有個老大樣兒,白知景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咧嘴回了一個:“挺好,那群人算啥啊,以為罰個站就能讓你哥